消化完這四個字隻用了不到一秒,彪哥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濕。
顧不上管彈幕在說些什麼,也顧不上鏡頭走位合不合適,彪哥轉身就朝著外側過道跑去。
但他剛跑出兩步,就被看不到的東西絆倒,緊接著感覺有更多重量壓在了身上。
那看不見的東西在夏月明眼中卻是清晰有型的,這間影院不隻有三隻鬼,除了附著在三個娃娃身上的鬼之外,椅子底下還藏著一隻,方才就是她抓住了彪哥的腳腕。
緊接著,三個鬼娃娃一起跳到了彪哥的背上。
見助手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夏月明急忙提醒道:“抓鬼相機!”
被嚇得腿軟的助手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引以為豪的抓鬼神器來。
定了定神,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對著鬼娃娃按下快門。
但從相機上方滑出的相紙上,隻有被嚇得麵目猙獰的主播。
那些鬼半點懼意也沒有,甚至在他拍攝的時候,還對著鏡頭比起了剪刀手。
場麵有些尷尬,眾人又將希望寄托在了吸魂器上。
助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將背在背後的小型吸魂器打開開到最大檔,吸筒對準了鬼的方向。
幾秒鐘後,除了灰塵外什麼也沒吸走。
站在彪哥背上的鬼魂疑惑撓頭,麵麵相覷。
像是在互相詢問:
“你叫的保潔嗎?”
“不是我。”
“也不是我。”
“那就是他叫的。”
鬼媽媽黑溜溜的眼珠子看向彪哥,溫柔地笑著說:“你人還怪好嘞。”說著聲音又忍不住癲狂起來:“吃起來肯定很美味!”
助手和彪哥這下徹底崩潰了。
“你圖省錢,買的什麼山寨產品啊!”
“我哪知道我們會遇到真的鬼啊!”
確實,抓以前的山寨鬼,用山寨道具就夠了。
鬼娃娃跳到彪哥麵前,朝他伸出棉乎乎的小爪子。
彪哥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探靈三年,頭一回翻車,沒想到不是被觀眾拆穿打假,而是撞見真鬼了。
多少有些荒誕。
但預想中的痛感遲遲沒有到達眼皮,彪哥忍不住好奇地睜開眼睛。
最先看到的是幾道金光。
在金光的正中央,正是他們在門口遇見的怕鬼小道士夏月明,她被輪轉的、閃著金光的七道黃符包圍著。
手中木劍挽花捏了個決,七道黃符便順著劍尖的軌跡齊齊飛出,儘數貼在了鬼魂身上。
座椅下的鬼一張,附在娃娃身上的鬼各有兩張。
一張貼在娃娃上逼出鬼魂,另一張貼在脫離娃娃身體的鬼身上,精準無誤。
彪哥感覺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夏月明衝著助手道:“帶他離開。”
“謝、謝謝你……野生道長!”
沒想到在最危險的時刻救了他們的,竟是剛才被他們嘲笑的膽小道士,彪哥心裡很是慚愧。
助手扶起彪哥,二人顧不上腿軟,瘋狂朝外跑去,連正開著直播的手機也沒拿。
座椅下的手機從彪哥摔倒開始,攝像頭就對著椅子下麵了,什麼也沒拍到。但黑漆漆的畫麵配著細思極恐的對話和各種詭異動靜,所製造的恐懼感遠遠超過了彪哥此前的每一次直播。
最後彪哥和野生道長的對話,也是信息量頗多。
一時間害怕的、好奇的、懷疑的……各種彈幕淹沒了手機屏幕。
夏月明撿起手機,關掉了直播。
隨後收起裝備,哆哆嗦嗦走到了四隻鬼跟前。
——雖然抓鬼的本事是真的,但對鬼的恐懼也是真的。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蹲下身來給四隻鬼看。禮貌詢問:“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厲鬼們聽她聲音顫抖,一時間有種剛剛隻是幻覺,自己仍然占著上風的錯覺。
但身上實實在在的灼燒感提醒著他們: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女人明明超強卻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好像他們才是欺負她的壞蛋一樣,好氣哦。
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他們還是乖乖看向了夏月明手中的照片。
照片中人頭發花白,穿著鬆垮的道袍,帶著慈祥的笑容望著鏡頭。
鬼娃娃們眼珠子亂轉,開始頭腦風暴。但不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