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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泓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夏月明正扶著牆壁做心理準備,一團黑色煙霧就出現在她身側,轉瞬間,便化成一位氣勢駭人的冷峻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威武,五官深邃、目色冷冽,頗有一種睥睨六界、唯我獨尊的氣勢。
對視瞬間,封存的記憶便如花海綻放般,在夏月明的腦海中逐漸鮮活起來。
與他相關的回憶,占據了老人所傳記憶的三分之二。
她為他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縫衣製藥……
他對她置之不理、不勝其煩、百般推諉……
但她絲毫不惱,仍將自己僅有的耐心和溫柔毫無保留地交付於他。
除了母愛,夏月明想不到彆的感情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因而她心中更加確信,軒轅泓是林蔓的私生子。
帶著一種“寒葉飄零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的淒婉,夏月明對著軒轅泓開口喊了聲:“宮主。”
軒轅泓靜靜望著眼前女子,如潭黑眸中散發出令人透不過氣的威壓,仿佛要將一切謊言洞穿一般。
眼前女子約莫二十來歲,舉止詭異,穿著簡單的黑色長袍,麵容清麗靈秀,黑發披散過肩,額前有一層薄薄的碎劉海。
彆說與現在的林蔓,就是與他記憶中那個年輕的林蔓,也沒有半分相像。
軒轅泓並未將懷疑表露出來,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誰?”
夏月明擠出一抹慈祥笑意:“我是林蔓啊。”
很努力在散發母愛了。
軒轅泓卻不吃這套,神情依舊冷漠,“何以證明?”
夏月明從剛剛獲得的眾多記憶中,挑選了幾件比較隱私的事情娓娓道來。
“五十年前的冬日,你聽損友說人體溫高,舔鐵欄杆舌頭會被粘住,但鬼體溫低就不會,於是你偷偷嘗試了一下……粘住了。是我用溫茶幫你分開的。”
“……”簡單的講述,令軒轅泓本就不明朗的帥臉上罩上了一層陰霾。
見他並未阻止,夏月明繼續道:“四十年前你的壽辰,還是這位損友,說要送你美女,你說沒有興趣,他便自行領會,送了你兩個極品戀鬼……都是男的。”
“……”軒轅泓嘴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了兩下,這兩個戀鬼,他當場就轉送給了林蔓。
“二十五年前,吞並了臨邊鬼城後,你瞧著他們身上各種紋路圖騰非常霸氣,便找人畫出世間最凶猛的奇獸,請我幫你紋在背後。嗯……我拿錯圖紙,紋成了……一隻哈巴狗。”
想到猛男結實的背部肌肉上,紋著一隻憨態可掬、吹著鼻涕泡的哈巴狗,夏月明屬實有些繃不住了,咬著牙才將話說完。
連站在她身側的小白也忍俊不禁,不給麵子地捧腹大笑起來。
軒轅泓額角隱有青筋跳動,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夠了。”
讓你證明,沒說讓你揭老底啊,還當著彆鬼的麵。
見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夏月明忙拽了下小白的袖子,兩隻鬼一並微笑抿唇,乖乖噤聲。
軒轅泓望著舉止和外形都與以往大不相同的“林蔓”,沉思了片刻後黑著臉道:“這兩日你去哪裡了?”
雖然難以置信,但夏月明說的幾件事,確實隻有他和林蔓知道,他不得不信。
夏月明誠實道:“我去給畢宿宮的大家,弄了點員工福利。”
軒轅泓:“嗯?”
夏月明自豪微笑:“畢竟我可是副宮主。”
軒轅泓:“……”
根據對林蔓的刻板印象,他自動將“福利”理解成了折磨下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