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明河住的地方在小鎮邊緣,一棟五層樓的狹窄公寓,距離垃圾場不遠,空氣中屬於廢渣的氣味越發刺鼻濃烈。
那裡堆放的廢渣每隔三個月才會清理一次。
路邊蹲伏的老鼠不怕人,它黑豆的眼睛沉默地注視著沉明河走過,一直看著他走進了公寓才收回了視線。
這種誰拳頭大誰就能住的公寓肯定是沒有管理員的,隻有簡單的空氣過濾係統發出瀕死一般的運轉嗡鳴,老舊的電梯估計比明河的爺爺年紀還要大,吱嘎吱嘎拖動著沉重的轎廂向上攀登,停下的時候轎廂明顯來回擺動了一下,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不知道什麼砸進了電梯井的底部。
轎廂頂上有粘稠的液體慢慢滲透,電梯發出哀怨的滴聲,提醒沉明河五樓到了。
雖然居住環境不怎麼樣,但好歹是個容身之處。
沉明河已經對周遭的環境視若無睹,徑直走了出去在燈泡忽明忽暗的走廊儘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扇門。
門是壓根沒有鎖的,他踢一腳就能打開。
他掃視一圈室內的情況,很好,沒哪個不長眼的敢趁他不在家的時候闖空門。
房間不大,沒有窗戶,牆壁上有一盞方形的燈提供照明。
然後就是一張乾淨的床墊了。
沉明河看了一眼自己乾淨的新換的床單,果斷抱著人走了出去,再回來時雌蟲已經變得乾乾淨淨。
“該死的雄蟲閣下,老子咒你幾把抬不起來,老子的清潔器特麼給你買的嗎!”
推上門,隔絕掉了所有的噪音。
沉明河把洗乾淨的雌蟲安置在了床上,他蜷縮的四肢依舊不能自如打開,脫掉了幾乎沒法蔽體的衣服露出的身體皮包骨頭,身上深深淺淺有許多傷痕,最可怕的是後背雙翼處的。
那是撕裂傷,沉明河看得出來。
沉明河拉過薄被給雌蟲蓋上。
“我要出門一趟,你看不見但應該能夠聽見,這邊的生活環境很糟糕,我們進來的一路不知道多少眼睛看著,他們都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混蛋,我出去的這陣子需要你自己保護自己了。”
沉明河從身上解下一把三棱刺拍在雌蟲的手邊,“我去去就回,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完整的你。”
他勾了勾嘴角,站起來蓋上兜帽走了出去。
床上,收緊四肢的雌蟲緩緩伸出手握住了三棱刺,因為瘦,他握住三棱刺的手指膨起突兀的骨節,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走出門,沉明河當然真不會就這麼放著個病號不顧,他放了枚手作的微型炸彈在門口,紐扣大小,誰不長眼的入室搶劫就先要留下一條腿。
往外走,路過一扇門的時候他敲了兩下,“夏利特老頭,錢轉給你了。”
“就這麼幾個子兒你施舍誰呢,老子開一次機器你知道多少成本嗎?”
老頭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房門吱嘎聲中裂開了一條縫,一隻不屬於人類的黃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