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忙音傳來時, 溫簡拿下了手機,看了眼屏幕,對江承最後的這個電話有點摸不著頭腦。
困惑著放下手機,溫簡拿過一邊的乾發巾,擦拭剛洗完的頭發。
沒想著頭發剛擦到一半, 門外便響起了門鈴聲。
溫簡擦發的動作停了下來, 看向門口。
門外等不到開門,門鈴聲改成了敲門聲,“嘚嘚嘚”,一下一下地, 極具耐心和節奏。
溫簡放下乾發巾,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睡衣,拿過一邊的外套披上, 盯著門口不吱聲,也沒有立即過去開門。
她在這個城市相當於沒有朋友,剛搬過來, 除了汪思宇,也沒人知道她家地址,這麼晚了,他不可能過來才是。
難道是……又被什麼奇怪的人盯上了?
溫簡努力回想了遍從高鐵站下車到回這裡的過程,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跟蹤。
難道是說前些天泰國機場的事件裡, 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她回到了這裡?
還是她留在何健集團的那張照片給人警覺了?
但也不對, 誰能耐大到跟著她飛了兩個國度,跑了大半個中國還完全不被她發現的, 而且這跟蹤的成本也大了些,也沒人本事大到僅憑一張照片就找到她住所的,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公司裡的個人信息都是被特彆處理過的,沒可能和公司有關才是。
各種猜測在腦中百轉千回了一遍後,溫簡彎身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手握著背在身後,走向敲門聲還在繼續的大門,邊以著輕鬆的語調揚聲問道:“思宇,這麼晚才回來嗎?”
門拉開,而後頓住。
江承看向她探出來的半顆濕漉漉的腦袋,視線從她微濕的長發慢慢移向她瞪得圓大的眼睛裡。
“思宇……”他淺酌著這兩個字,目光與她的對上,“汪思宇?”
溫簡:“……”
目光從他臉上慢慢移向他背後,再一點點移回他臉上。
“你……”她遲疑了下,“不會在我身上裝了GPS吧?”
江承不語,抬起的手壓在門板上,微微一用力便推開了門,人也跟著入內。
溫簡握刀的手也下意識往背後藏了藏。
江承看了她一眼。
溫簡力持平靜,身體不著痕跡地跟著背轉向門口,借著關門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江承手掌突然伸向她。
溫簡不解抬頭看他。
江承:“背後的東西。”
溫簡搖頭:“沒有什麼東西啊。”
身體一點點挪背向玄關角櫃,想趁機放下,沒想著江承突然伸手,溫簡本能抬起另一隻手去擋,很利落的一個格擋的動作,手腕翻轉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江承看向她:“練過?”
溫簡微微搖頭:“沒有。”
又補充道:“以前我爸教過我一些基本的防身動作。”
江承:“這反應不像業餘的。”
而後扣住了她背在身後的手,將那隻手拉了出來,看到她手中握著的水果刀時怔了下,眼神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經曆過什麼,正常情況下,誰會在自家開門時還帶著把刀防身的。
溫簡在一邊囁嚅著解釋:“這麼晚還有人敲門我覺得不正常,我剛搬家,沒人知道我家地址,所以謹慎點比較好。”
江承沉默不語地拿下了她手裡的水果刀,回過頭,掃了眼陽台晾著的衣服,問她說:“你和汪思宇一起住?”
溫簡搖頭:“沒有。”
“就假裝屋裡還有其他人而已。”
江承看向她:“為什麼是汪思宇?”
“……”溫簡有些奇怪於他的問題,她當時的情況下想到了隻有汪思宇知道她家地址,自然也就順口提這麼個名字。
江承依然看著她不動:“這麼多年,你和他一直有聯係?”
溫簡遲疑了下,點點頭:“那天晚上,是他救了我和我媽。”
他和她爸爸的同事救了她們。
江承微微點頭,轉開了目光。
屋裡氣氛莫名地陷入低壓。
江承轉身走向客廳。
溫簡跟在他身後,偷偷看了看他,也無法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出什麼。
她想了想,對他說:“那一陣因為他剛好是負責那個案子的警察,我爸擔心我被那個案子影響了狀態,進而影響了高考,所以暗地裡托他抽空開導我,畢竟他是警察,又是過來人,比較懂得開導人。後來我爸爸……”
溫簡頓了下:“出事,他感念於我爸爸以前對他的好,也擔心我的狀態,所以那一陣比較照顧我,後來慢慢也就一直有一陣沒一陣地聯係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