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不得不過去幫忙。
江承在一邊切菜,把洗菜摘菜的活交給她。
他刀工很好,快速流暢,一看就是經常下廚的。
江承邊切菜,邊問她:“幾點要出去?”
溫簡:“七點多,約了朋友。”
江承:“不是說在這邊沒朋友了?”
溫簡:“總會交一些新朋友的。”
江承:“比如劉小偉嗎?”
溫簡倏地看向他。
江承剛好切完最後一段臘肉,菜刀放平,一隻手將切得整齊的臘肉推入刀麵上,擱到一邊的碟子裡,這才看向她。
“看我做什麼?”
溫簡移開了目光:“沒有。”
把洗完的冬筍交給他。
江承接過,邊切著,邊閒聊般:“春節時和何邵他們去班主任那裡坐了會兒,大家還聊起了你。”
溫簡不覺笑笑:“聊我什麼啊。”
江承:“沒什麼,當年你沒參加高考,校長和班主任惋惜了很久,白浪費了一顆好苗子。”
溫簡:“不是還有你嗎?”
江承沒接話,幾下便切好了冬筍,把冬筍裝盤時,他才繼續道:“我在班主任那裡看到了她兒子,當年那個機靈可愛的小胖子長大了,身體一下抽高了,也不胖了。”
溫簡記得他,那年他還小,晚自習時會跟著班主任一塊去教室,人也不胖,隻是長得有點圓,結實,可愛機靈,班裡同學都愛叫他小胖子,他也愛和大家鬨,有次還跑到她麵前,睜著雙滴溜溜的眼睛對她說,“姐姐,你好漂亮。”
溫簡不覺看向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江承:“不好,班主任這幾年忙,顧不上管他,整個人走歪了,整天沉迷於網絡直播和遊戲,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還染上了毒/品,聽說現在戒毒所。”
溫簡動作一頓,看向江承。
江承麵色始終平靜,正切著菜椒,邊道:“前一陣新聞不知道你關注了沒有,網絡主播直播吸/毒被捕的事,聽班主任說他沉迷的就是這類型直播,被朋友帶進去的,也是他們老家的一個堂哥,小時候他還總愛跟在他屁股後打轉。”
溫簡目光重新回到水槽裡洗著的蔬菜上,輕聲回他:“嗯,那天有看到過新聞,但沒怎麼留意。”
江承繼續切著他的菜:“他是被他堂哥勸著嘗試的,看著主播吸,自己好奇,也經不住勸,嘗試了,根本沒意識到吸/毒是多嚴重的一件事。”
溫簡輕吐了口氣:“很多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染上毒/品都是出於好奇,或者追求新鮮和個性,要麼就是叛逆,為了愛情盲目追隨,也有單純受騙的,那些把手伸向他們的毒/販子,為了錢連人性都不要了。”
江承扭頭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話,將切完菜的砧板豎起,放到水龍頭下衝了衝。
溫簡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他先忙。
切洗完的江承洗了鍋,熱鍋,熱油,“滋滋”的熱氣竄起時,臘肉也跟著入了鍋,動作流暢自然。
溫簡看沒她什麼事了,轉身就想出去,突然被江承拽住了手臂。
她奇怪回頭看他。
江承並沒有看她,握著鍋鏟的手正嫻熟地翻炒著,指使她也指使得很是自然:“醬油。”
“……”溫簡看了眼他和醬油的距離,她小短手都拿得到,但江承似乎沒意識到,鬆開了握著她手臂的手,手掌平伸向她,就是要當伸手黨。
溫簡被迫陪著他在廚房做完了這頓飯,然後一起吃了個飯。
餐桌前的江承麵色始終清淡而平靜,也不怎麼說話,隻是不緊不慢地吃著飯,動作極其優雅。
溫簡也一點點地喝著湯,問他:“你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
江承看了她一眼:“看情況。”
“一般情況下不會。”
溫簡微微抿唇,小心看向他:“所以……今晚是因為我才做的嗎?”
剛問完便見江承淡淡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不是。”
然後碗裡被塞進一大塊肉。
“吃你的飯。”
溫簡偷眼看他:“你那天晚上……不是說不想要我了嗎?”
江承抬頭,平靜看了她一眼:“我現在也沒說要你。”
“……”看著他的眼眸轉了一圈,溫簡慢慢低下頭,夾起他剛夾進來的肉,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看似失落的模樣讓江承突然沒了胃口,擱下筷子,看向她。
察覺到他眼神的溫簡抬起頭,腮幫子被嘴裡的肉塞得有些鼓,她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困惑問,睜得圓大的眼眸看不出是不是真難過了。
江承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伸向她,手掌落在她肩上,撥開她肩上的頭發,盯著她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對她說:“沒事,吃完記得洗碗。”
溫簡:“……”
看著他擱下碗筷,站了起身,回了書房。
溫簡洗完碗筷時江承還沒出來。
她站在客廳裡,衝屋裡喊了聲:“那個……我先回去了。”
關著的書房門被拉開,江承站在門口,一隻手還握著手機貼在耳邊,正在打電話。
“碗洗完了?”他問。
溫簡點點頭:“洗了。”
江承走了過來:“雨傘在玄關。”
掛了那頭的電話,手機收入褲袋中,取過玄關的雨傘遞給她,問她:“一會兒還要出去?”
溫簡微微搖頭:“不出去了,都吃過飯了。”
江承送她下樓。
外麵的雨更大了些,天漸黑,天氣也更冷了些。
溫簡回到家裡換了身衣服,剛洗完澡出來便看到了劉小偉給她發的微信:“今晚還過來做足療嗎?”
她和劉小偉預約了晚上八點做足療。
近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兩人也漸漸熟了起來。
溫簡回了劉小偉的微信,換了衣服後便出去了。
江承就站在陽台上,前後陽台的設計,兩邊單元樓樓間距不大,江承的位置能看到對麵的人影走動。
他看著溫簡出了門,也轉身進了屋,拿過茶幾上的車鑰匙,跟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