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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暫時在江承家住了下來, 住的是客臥。
她不知道江承要用那批毒品做什麼,江承不會說, 她也問不到, 但江承不避諱地帶著她一起行動,讓她知曉這批貨的存在, 溫簡想這或許是他對她另一種形式的安撫。
曹榜那邊丟了這批貨, 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 但貨落在“edi”手上, 曹榜又是心生忌憚的, 他甚至不知道這批貨是怎麼落到edi手上的,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夜市交易時的騷亂, 但那場騷亂看著像偶然不像蓄意, 他回去打聽過,確實路人不小心撞倒了鏡子,至於路人什麼樣子, 服裝攤老板娘隻記得是個瘦小個男人, 夜黑人多,她也記不清人到底長什麼樣,這讓曹榜想查也無從查起。
相較於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包了東西, edi輕易掌握了他的行蹤的事實更讓曹榜膽戰心驚。
對於edi其人, 曹榜是略有耳聞的。
他在幾年前成為雷瑟旗下一員,成為他的幕後軍師,憑借敏銳的洞察力和超強的膽識,迅速幫雷瑟擴張東南亞市場, 並讓雷瑟勢力迅速發展壯大,與陳至勢力不分伯仲,但因為edi一直隱身幕後,除了雷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從哪來,什麼背景,就連陳至也沒見過其人。
正因為身份神秘難測,曹榜才心生忌憚,他不敢隱瞞,思慮良久後還是把這件事彙報給了陳至,惹來陳至的一頓痛罵。
曹榜被罵得一聲不敢吱,掛了電話轉身便將手機狠狠砸向了沙發,重重坐在沙發上,怒啐了句“王八蛋”,腳恨恨往茶幾一踹,茶幾當下“哐啷”著被踹了出去。
張倩就坐在他家沙發上,嘴裡叼著根煙,慢吞吞地吐著煙圈,看茶幾被踹過來,人也僅是不緊不慢地側了側腳。
曹榜看著礙眼,抬腿踢了她一記:“你他媽倒是說句話啊。”
張倩抬頭看他,一貫冷冰冰的臉:“曹總讓我說什麼?”
說什麼?
曹榜也不知道想聽什麼,就是心裡憋得慌,想找個人說句話,把胸口憋著的那口氣狠狠吐出來。
張倩看著他臉上百轉的神色,冷笑:“曹總,這個‘edi’什麼來頭?”
“鬼知道他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曹榜怒吠,胸口憋著的那口氣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聽說幾年前救了他們頭兒,被當祖宗供著。不知道是見不得人還是他們頭兒怕他曝光被其他人搶了還是咋的,總之一直沒露過臉,就一直躲在他們頭兒背後出謀劃策。”
張倩皺眉:“他們頭兒?”
“嗯,就一金發碧眼的外國佬,沒什麼本事,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個ed什麼i的,早讓陳哥……”曹榜碎碎念到一半,驚覺說太多,又硬生生住了嘴,沒好氣地瞪張倩一眼,“和你無關的事彆問那麼多。”
張倩彈了彈煙灰: “那就談正事,貨什麼時候能補過來?我急著呢。”
曹榜冷哼了聲:“你著急,我不著急?著急有屁用。”
張倩冷冷瞥他一眼:“曹總,現在的情況是,錢你收了,我們卻隻收到一袋廢紙。要不是看在我們長期合作的份上,我能讓你這樣一天天地拖下去?”
曹榜理虧,氣勢一下弱了下來:“你剛也聽到了,不是我故意弄一袋廢紙糊弄你們,我是真讓人給算計了。”
張倩笑,笑意卻沒達眼底:“那是你們的問題。三天,三天內你再拿不出貨,那就退錢,我們另找人合作,癮君子不好找,貨源可不難找!”
張倩說著掐滅了手中煙頭,站起身,拿過沙發上的小包,轉身就要走。
曹榜急急攔住:“三天太少了。我現在就是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edi不聯係我,我連去哪兒找人都不知道。”
“那是你們的事。”張倩繞過曹榜,拉開了房門,剛要出去,又像想起什麼,轉過身,看向曹榜,“對了,上次在商場裡,你們讓我試的那個女孩有結果了嗎?”
曹榜攤手:“誰知道,這事得問陳哥去。”
張倩點頭:“那天在夜市我似乎看到她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話落,張倩轉身而去,不理曹榜疑惑皺起的眉,“碰”一聲關上了門。
對麵五層高的破舊商場樓頂,江承搭在望遠鏡上的手慢慢壓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對麵,壓下鏡頭蓋,轉身下樓。
這是一棟已有些年代感的農貿市場,一二樓被各種生鮮蔬菜和肉菜攤點充斥,三到五樓是服貿市場,多是廉價衣物和鞋襪窗簾批發,正是最熱鬨的時候,人聲鼎沸。
江承剛走到三樓的窗簾批發樓層便與迎麵走來的溫簡撞上了。
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似乎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都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江承往她背後看了眼,她身後儘頭是另一方向的樓梯口。
“怎麼跑這兒來了?”江承問。
溫簡手往旁邊隨便一指:“過來看看窗簾呢。我想把我房間窗簾都換了。”
江承:“哪個房間?”
溫簡:“當然是租的那個啊。”
江承:“窗簾都是全新的。”
溫簡:“我覺得顏色好像有點壓抑。”
江承點點頭,四下看了眼:“有看中的嗎?”
溫簡:“還沒呢。”
說完往他背後看了眼:“你,不會也是來買窗簾吧?”
江承:“買海鮮。”
溫簡“哦”了聲:“你還真不嫌遠。”
江承似是笑了下:“你不也沒嫌棄這裡窗簾質量差?”
“租的房子買那麼好的質量乾嘛。”溫簡嘀咕。
“我媽要是知道你要把她精心挑選的窗簾全換上地攤貨,估計得心塞。”江承走向她,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肩上,將她摟了過來,頭朝她俯下去時,壓低的嗓音已經在她耳邊低低響起:“不會是特地跟蹤我吧?”
溫熱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縈繞在耳邊,燙得溫簡臉頰微紅。
她手肘輕輕往他肋間撞了下:“才沒有。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啊。”
江承低低笑了下,看向花花綠綠的窗簾:“有看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