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溫簡乾巴巴地回了個字,一手緊扯著被子,一手摸索著滑落的睡裙,胡亂扯著往肩上套,人又尷尬又羞窘,臉火辣辣地燙得嚇人,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江承也背對著她,聽著身後的窸窸窣窣,很克製地把視線移向窗外月色。
“你沒事吧?”他問。
“沒,沒事。”溫簡控製不住地結巴,想讓自己沒事人般轉過身,可身子剛微微一動就扛不住羞憤欲死的壓力,半轉了個身就又默默轉了回來。
身後的江承也沒了聲音,黑暗中彌漫的沉默讓這種尷尬變得尤其分明。
明明兩人已是男女朋友關係,吻也吻過那麼多次了,甚至還擦槍走火過。
溫簡還記得江承和程霖相親那晚,他誤以為她又消失不見,滿城找了她大半夜後,乍見到她時眼中一下湧起的狠勁,那一晚的江承渾身戾氣,近乎發狠地將她推抵在牆上,凶狠地吻她,似是恨不得將她撕碎卻又遲遲下不去手。那一夜在極端情緒下兩人是有過肢體糾纏的,從客廳到床上,一路撕扯,但當時情緒淩駕在了理智之上,兩人的所有行為更傾向於一種情緒的宣泄,後來慢慢冷靜下來時,誰都沒有更進一步,明明近乎裸裎相對,也在同一張床上一起度過了一夜,但那時完全沒有現在這種相對無言的尷尬。
果然連失控這種事都是需要一鼓作氣的,大腦一被理智控製就是再而衰三而竭了。溫簡想。
“那個……”溫簡清了清嗓子,試著讓聲音輕鬆,“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江承輕應了聲,站起身,“你也早點休息。”
身後的床板隨著他的起身跟著彈起。
溫簡不自覺地用眼角餘光往江承方向瞥了眼。
江承剛好看過來,兩人視線一下相撞。
被抓了現行的溫簡尷尬挺直了腰板,手無意識扯緊被子,另一手撩開劉海,佯裝整理頭發,麵上克製著表情,一派地平靜,眼珠子卻是控製不住地亂飄,就是不敢再飄向江承方向。
江承本欲踏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看向她。
溫簡緊張得心臟都快蹦出了喉嚨口。
江承突然朝她傾身,手掌落在她肩上,掰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轉過身。
江承湊近的俊臉在眼前放大。
溫簡又結巴了:“怎,怎麼了?”
江承微偏著頭,靜靜看她,沒說話。
溫簡抓在被子上的手指一寸寸絞緊,毫無所覺。
江承視線微微下移,落在被她手指擰出了一圈褶皺的被子上,略頓,再慢慢上移,落在她不自覺跟著睜大的眼睛上。
“你似乎很緊張。”江承輕聲開口,落在她肩上的手掌也跟著輕輕沒入她發中。
溫簡下意識:“有,有嗎?”
應完才意識到自己又結巴了,故作平靜地清了清嗓子道:“哦我隻是最近有點上火喉嚨可能有點不舒服……唔……”
未儘的話被江承突然覆上的唇堵回了嘴裡。
溫簡眼眸一下瞪大,亂轉的眼珠子對上江承的眼眸。
江承也在看她,很冷靜,冷靜到她以為下一秒他就會抽離時,他扣在她後腦勺上的手掌猝然收緊,唇更深地壓了下來,啃吮、廝磨、入侵,最後變成狂風暴雨似的攻城略地,步步緊逼。
溫簡被壓折得往後仰,又被他的手掌牢牢托住,意識隨著他的入侵被一步步抽離,緊扯被子的手掌無意識地一點點鬆開,被子被用力抽離,一起被抽離的還有搖搖欲墜的睡裙。高大的身子壓下,伴著漸漸粗重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溫簡是在不適中醒來的。一睜眼,前一夜的一切也如潮水般湧入大腦。
溫簡偷偷掀開身子瞥了眼,看到大片白皙的肌膚時又一下壓上,小幅度地轉動身子,偷偷回頭瞥了眼身後睡得深沉的江承,又趕緊回過了身。眼睛因她與江承睡了的事實而微微瞪大,滿腦子是昨夜夜間運動的自動回放,激烈、親密、失控,卻又異常冷靜,每一個動作裡的江承都與白日裡正經冷峻的模樣形成劇烈反差,卻又矛盾地覺得,那就是江承,冷靜掌控一切的江承。
想到那種情況下的江承,害羞的情緒也隨著大腦回放的深入在四肢百骸流轉,熱氣一點點竄上臉皮,溫簡揪緊著被子,一點點地往旁邊挪,想偷偷起床,沒想著人還沒挪出半指,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腰上,勾著她腰肢將她半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