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忍不住在她頭頂輕印了個吻。
“都過去了。”他說。
溫簡悶悶地“嗯”了聲,想起晚上找黎止翔的事,忍不住道:“對了,我晚上和黎叔聊了下。”
江承:“他怎麼說?”
溫簡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可能是賬戶相關信息。”
江承眉頭微微一皺。
溫簡把和黎止翔聊的事大致說了下,也提起稍早前的困惑:“就我想不明白的點是,如果東西是鐘玉明他們離開時遺落的,事後應該會找機會回去找才對,但他們十年來完全沒動靜,說明他們也認定東西已經在爆炸中毀了才是,但賀之遠突然又信了它的存在,這中間肯定發生了點什麼才讓他深信不疑,而且是在我們在田佳曼家裡那晚上才發生的,我就想不明白能是什麼。”
江承皺眉,一下想到樓梯口的鼻飼管和酒櫃後的凸起,若有所思。
溫簡看江承出神,忍不住扯了扯他手臂:“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江承搖搖頭:“沒有。”
又看向她:“這份賬戶信息對現在的鐘玉明未必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他這幾年產業做大以後,進賬遠遠比當年可觀,但因為進來的人多,分蛋糕的人也多了,賀之遠能分到的利益也就少了,但他負責販/毒,擔的風險卻是最大的,有了這一大筆錢,他完全可以選擇洗手不乾,所以他會心動會正常。但鐘玉明的軟肋不在這裡。”
溫簡下意識:“在哪兒?”
江承:“應該就是何建集團。何建集團就是一個大型洗錢池,無論是販/毒進來的黑錢還是洗白後的款項,全經過何建集團財務,你最近想辦法把何建集團近三年的會計憑證再細細核對一遍。”
溫簡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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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會計憑證全存放在財務室專門的檔案室裡,鑰匙由田佳曼和財務總監負責保管,除非情況特殊,其他人並不能隨便出入。
溫簡不可能明著和田佳曼借鑰匙,不管她進檔案室的理由有多光明正大,田佳曼和賀之遠總會起疑的。
她隻能暗著來。但這對溫簡並不太方便,她辦公室已經搬去了賀之遠那邊,和田佳曼交集更少。
好在已到月底,正是財務部最忙的時候,工資核算,報銷整理以及各種往來賬款核對等一堆瑣事讓整個財務部忙得腳不沾地,不時得相互核對。
溫簡和大家不在一個辦公室溝通起來不方便,乾脆主動跑回財務室,常常一待就是大半天。
大家也習慣了她兩頭跑來跑去,看她不方便還主動替她分擔一部分工作。
田佳曼依然是不太待見她的樣子,頭兩天她剛過去時還偶爾會抬頭看她一兩眼,後來習慣以後連頭都懶得抬。
溫簡倒是借著常駐財務室偷偷觀察了田佳曼一陣,知道她工作時有把鑰匙扔辦公桌上的習慣,檔案室鑰匙一並穿在鑰匙串裡。
周四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為感謝大家對她的照顧,溫簡大方請全辦公室喝奶茶,還殷勤地一杯杯送到大家桌前,其他人都是歡天喜地地收下,外帶調侃溫簡幾句,送到田佳曼麵前時,田佳曼頭也沒抬,冷冰冰回了一句:“謝謝,我不喝。”
溫簡也不在意她的冷淡,很是謙卑地道:“買都買了,你不用和我客氣。”
田佳曼沒理她。
何琪看不下去,仰起脖子對溫簡說:“溫簡,給我,我喝。”
溫簡尷尬笑笑,指了指自己原來的桌麵:“還給你多買了一杯呢。”
又轉向田佳曼:“曼姐,奶茶我幫你放桌上了哈。”
說著將奶茶方向一邊的鑰匙方向。
桌麵文件有些淩亂,鑰匙就擱在文件旁邊。
溫簡很是自然地替她將文件推整齊,順便拿起鑰匙。
幾乎在同一瞬,田佳曼一下扭頭看她。
溫簡麵色如常地把鑰匙放在整理好的文件上,並將奶茶放在剛才放鑰匙的地方。
“奶茶我幫您放這兒了,您記得喝。”溫簡語氣依然謙卑。
田佳曼麵無表情地又將頭轉向了電腦桌麵。
何琪不屑地冷哼了聲,衝溫簡擺了個大大的鄙視眼神,恨鐵不成鋼。
溫簡隻是感激笑笑,回座位把最後那杯奶茶送給何琪後這才離開。
她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去了洗手間。
廁間門關上時,溫簡臉上的笑容也收起,左手攤開。
掌心裡貼著一小塊橡皮泥,上麵完整拓了根鑰匙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