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魚。”
徐遊跟江泓麗道了彆,江橘白跟在他身後走,
少年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目送徐遊的江泓麗,有些好奇,“徐老師你跟江阿姨認識啊?”
“嗯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後來成了大學同學,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徐遊走在前麵,見自己兩旁無人,慢下來,回頭招呼
落在後麵的江橘白,“走快點。”
同學?
江橘白又回頭。
完全看不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江泓麗太顯老態還是因為徐遊太顯年輕,江泓麗看起來更像徐遊他母親那一輩的。
但江橘白不會明著說出來,他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哦。”
吳青青的電動車停在路口,那兩條魚還在,掛在車上,左邊一條,右邊一條。
江橘白
小跑過去,把小的那條取下來,遞給了徐遊。
徐遊看了一眼那條大的,“那一條呢?”
“那一條給陳老師。”
“陳芳國?”
“陳白水。”
以為是送給陳芳國時,徐遊的笑還是情真意切的,帶著對小孩子的揶揄,然而在江橘白說出陳白水這個名字時,他笑容明顯淡了許多。
“陳老師都不是你的班主任了,你怎麼不送你現在的班主任呢?”徐遊好奇地問。
江橘白哪裡懂人情上的彎彎繞繞,“我爸媽讓我送的。”
“.”
意識到少年心性上的單純,徐遊臉上的笑意再次加深,他一手拎著魚,一手拍了拍江橘白的肩膀,“不錯,是要多聽大人的話,大人不會害你。”
“回去吧,外邊冷,老師先走了。”
徐遊開著車來的,一輛黑色小轎車,江橘白直到看見徐遊開著車消失在視野裡,才轉身回院子裡。
江祖先敞著衣袍從台階上急赤白臉地朝他跑來。-
關於在後山墳地遇到的奇怪現象,江橘白毫無保留地全說給了江祖先。
江祖先聽完後,臉色略沉。
他摸著下巴,沉思揣摩著。
江橘白啃著廚房阿姨送來的蜜瓜,看了他幾眼,“你彆想了,你想不明白的。”
“想都沒想你怎麼知道想不明白。”
“你水平不夠。”
“你水平夠。”
“我又不是專業的。”
“我也不是。”
江祖先的耍賴讓江橘白無語住了。
片刻過去,在江橘白製造出道:
“他們是徐家的人。”
“這個不用分析吧。”
江祖先眼皮抖了抖,接著甩了甩寬大的衣袖,用一連串的小動作掩飾尷尬。
“他們跟徐欒應該有親屬關係,但能肯定是獨立的個體,否則徐欒不會攔著你過去。”
“這個沒錯。”江橘白點頭肯定了江祖先一回。
“你說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基本都在你和徐欒的年紀之下,那應該就是你們這一輩甚至下一輩的,”江祖先的麵色正經沉了下來,“徐家這麼多孩子夭折,為什麼村裡鎮上沒一個人提起過?”
“可能覺得不吉利?”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村裡鎮上都信奉鬼神之說,夭折的孩子通常被視為討債鬼,連塊碑都不會給立。
“吉不吉利是另一回事,我的意思是,這麼多孩子的夭折,
好像沒一個人知道,”
江祖先坐在院子裡,抬頭看著眼前全棟亮起燈通體光芒璀璨的富麗堂皇的洋樓,“就算不知道死亡,那出生總能曉得,徐家這樣的大富戶,有孩子出生,肯定會擺流水席.徐奎徐欒出生都擺過,徐欒出生還擺了一個月的流水席。”
“一個月?”
江橘白差點被蜜瓜汁給嗆到,“這麼誇張?”
“我呢?”
“什麼你?”江祖先莫名其妙。
“我生下來擺幾天?”
江祖先想了一會兒,才說:“你出生時辰不對,身體差得很,你媽生你真是鬼門關走了一趟,你自己又走了一趟,到了滿月之後才.”
“幾天?”
“一天吧。”
“不過你奇怪得很,你從小就病病哀哀,九歲那年還重病了一場,說眼睛看不清東西了,我們帶著你四處求醫問藥,連山裡的老中醫都去尋過,都沒什麼效果。”
“我知道,你們說了幾百遍了,後來自己就好了。”
“實在是蹊蹺。”
“這你也說過。”
江祖先:“我等會去後山看一眼。”
江橘白本來還是調侃的心態立馬就變了,“你去?你準備怎麼做?”
“找出他們的來源所在。”
“下一步做什麼?”
“當然是超度他們,你以為這麼多陰魂在後山滯留是什麼好事?”江祖先把眼睛眯成兩條縫,“不過說來也太怪,這種陰魂**的地方多是陰盛陽衰之地,並且,陰魂的滯留他們會給附近的人家帶來病痛災厄,輕則家中人小病不斷,重則危及到生命。”
“但徐家風水這塊沒得說,陰陽調和得近乎完美。”
“你又說那一片種了不少桃樹,槐樹招鬼桃樹辟邪,徐家鎮少有桃樹,如果不是有意為之,又怎麼會有人在那裡種下數量不少的桃樹?”
江橘白忽然坐直,眸光犀利,“說不定是有人作陣詛咒徐家。”
“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孩子夭折,就連徐欒也中招了。”江橘白覺得自己的猜測準沒錯。
“狗屁!”江祖先兩個字直接否定,“你會把你自己的孩子埋在詛咒自家的陣裡?倒反天罡!”
“.”
江橘白被劈頭蓋臉批了一頓,他默不作聲啃了幾口蜜瓜,“你要去你去,我不去,徐欒不讓我去。”
“他
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你還真把自己當他下的崽了?”
“不聽他的,他會找我麻煩。”江橘白惜命,而且徐欒殺不了他,隻能玩他,玩不死,玩得半死,江橘白想都不敢想被鬼玩得半死是什麼感覺。
“你也彆去,這是徐家的事情,你彆插手。”江橘白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去了,我回頭就讓吳青青不給你飯吃。”
阿爺連跟李梓雅交手都能敗下陣,更彆提跟那群怨氣衝天的野鬼對上。
江祖先也知道自己那兩把刷子是紙糊的,“但我這心裡過不去呀。”
江橘白知道,他要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管自己死活,當年那碗符水就潑不
到吳青青身上,
吳青青後麵也就不會死活看不順眼老爺子。
“那你暗示徐美書,
讓他自己請人做法事驅鬼。”
“那徐美書請我,
我該如何是好?”
“你還挺自戀。”江橘白冷笑一聲,
低頭啃了口蜜瓜。
爺孫倆在院子裡吵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位大嬸興衝衝地從大門裡跑出來,她雙手不停在圍裙上搓著,激動得熱淚盈眶。
江橘白認識,這是徐逵他媽,是個熱心腸的人。
徐逵他媽從爺孫倆身後一路小跑到自家丈夫旁邊,哪怕是壓低聲音,說的話也叫旁邊的人聽見了,聽見的人中也包括了江橘白和江祖先。
“小麗懷孕了!已經一個月了!”她富態的臉上擠滿了笑容,“老天開眼老天開眼,不然他們倆夫妻真是沒一點盼頭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江橘白停下了和江祖先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