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祖先給他灌了一大碗符水,手腕綁上銅錢。
鄰居家後麵的槐樹被全部砍掉了,並且連根拔起。
腦海的意識被拽回到去年國慶,本來模糊不清的記憶在瞬間變得清晰,一地的屍體,江詩華的,陳巴赫的,還有被吊在房梁上的陳港,抱著他哭的李小毛。
“答應我一個條件。”
“幫我找到凶手。”
他答應了徐欒的條件。
紅繩,金子,銅錢,門口的紅衣水鬼小孩,李家院子。
徐欒溫熱的屍體。
提前備好的棺材。
棺材不是房間裡的徐欒的,而是其他“徐欒”的。
按照徐欒的死亡時間,地下室裡的“徐欒”,也不是房間裡的徐欒。
地下室1個,房間1個,七日祭晚上1個,除夕夜樹下1個,最後1個也是江橘白九歲那年與之成為玩伴的“徐欒”。
在一陣接著一陣的疼痛中,江橘白卻越發清醒。
他眼前幾雙眼睛變幻成無數雙,但都看向他。
玩味的,怨恨的,貪婪的,垂涎的,不滿的,開心的-
吳青青看著無精打采從樓上下來的江橘白,“收拾一下,等會我們去給外婆拜年啊。”
江橘白一路抓著頭發一路走進了洗手間,“你們先去吧,飯好了我再過去。”
外婆家在鎮裡另一個村子,並不遠,騎車也就二十來分鐘。
“哪裡不舒服啊?”吳青青追到洗手間外麵問道。
“昨晚爆竹聲太吵了,沒睡好。”
江橘白上了洗手間,回到了房間裡,窗子是緊閉的,可室內的溫度卻猶如數九寒天,冰凍三尺。
他裹著被子,盤腿坐在了床頭,一隻手自身後的牆壁探出來,圈住江橘白的脖子,緊跟著,對方的頭也從
牆壁之中伸了出來,他偏頭,銜住江橘白的唇,熟練地撬開對方的唇齒,將口腔中為數不多的津液一掃而空。
他手指撩動著江橘白的頭發,鬆開了對方。
“隻有1個我,隻是我把他們弄丟了而已。”徐欒從後麵將江橘白摟住,“我不在乎我到底丟了多少個我,也不在乎他們企圖吞噬,反抗,以及成為完整的我,因為他們辦不到。”
江橘白雙眼有些呆滯,“為什麼會弄丟那些東西?”
“因為腦子被切掉了,隻留下好的,罪惡的仇恨的愚蠢的負麵的都不要,同時使用數個發育成熟的胎兒或者嬰兒的大腦供養我。”
“小白,我不是他們的兒子,我是被挑中的樣本,成功的試驗品,優秀的繼承人。”
“他們都是我,又都不是我。”
“要不是我,你的眼睛要再壞一次了,畢竟,你小時候曾經那麼果斷地背叛拋棄‘我’。”
江橘白臉色慘白,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徐欒對很多事情都表現出不清楚的樣子。
他本人還是他本人,隻不過他的大腦是個混合體,是江泓麗徐美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製造出來的。
所以徐欒才能在高中優秀得無與倫比,人人讚賞,讓徐文星拚儘全力都趕不上。
江橘白猛地回頭,徐欒抬眼與他對視。
“那,其他‘人’.”
徐欒張開嘴,“吃掉了。”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被我吃掉也無可厚非。”
“那你之前表現得像樹下那一部分。”那讓江橘白切實地感覺到了恐懼,因為對方很明顯就是來找他算賬的。
“小白,你拋棄的不是他,是我。”
“好巧呢,原來我們那麼早就認識,”徐欒身體裡泌出絲絲甜意,他又抬手揉著江橘白的腦袋,“難怪你學什麼都快,原來吃了我的腦子。”
“.”
江橘白想吐。
吳青青和江夢華騎著家裡的摩托車去外婆家拜年了,江橘白從床上爬起來,裹著被子坐在書桌前開始捋。
“所以可以確定的是,你已經吃掉你的三個分身。”
“一個是地下室,一個是七日祭,還有一個就是昨天樹下的你。”
徐欒坐在江橘白的書桌上,他點了點
第三個,“早知道這一個代表著我們的小時候,我就應該早點把它挖出來吃掉的。”
“就這三個,還會不會有其他的?”
徐欒托著腮,他伸手戳了戳江橘白的臉,“不知道,不記得。”
“我想起來的場景中,還有嬰兒,他們也都是你?”
“不是,”徐欒垂目,陰氣沉沉,“我是唯一活下來的,它們有的還未出世就已經被剝奪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