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頭也不抬,在發現棺材還沒封釘,紛紛麵露喜色。
“隻是看看,有什麼的。”
“等埋進坑裡,我們再去挖,那豈不是平白多了一個步驟?”
說完,那四人合力將棺材給推開了。
眼見著膽大包天的幾人猛地愣住,陳港還是問了句:“怎麼了?”
陳巴赫說:“這裡邊不是活人,是紙紮人。”
“江橘白,你快來看!”江詩華一有事就喊江橘白,按照輩分排,他還得叫江橘白一聲舅舅,雖然實際上兩人的關係八竿子都打不著。
棺材裡的紙紮人,紮得跟成年人的體型差不多大小,隻是要稍微纖細一點,製作精細,惟妙惟肖。
瞧著不是隨便請個人就能紮出來的,必定是請了正兒八經的紮紙人,破費了一番氣力。
在棺材被打開了一半後,空氣中的柚子花香氣變得比之前還要濃烈,幾乎已經到了熏眼睛的地步。
這裡明明也算個靈堂,可不但沒有棺木的木質清香,連香灰燭火的味道都聞不到,隻有冷冽的柚子花香。
“我不看。”江橘白找了處角落盤腿坐下,屁股猝不及防被一塊硬物給硌得生疼,江橘白低罵了句,把手伸到背後,將礙事的那串銅錢從腰上徹底摘下,想丟出去,卻又因為怕到時候離開後被徐家撿到,當做證據。
少年在牆角埋首,雪白的脖頸柔軟地垂著,他將發舊的銅錢繞上手腕,隻能使用單手笨拙地給串連銅錢的紅線打結。
已經起了毛褪了色的紅線一端微微仰起,像在水中浮動的寄生蟲,末端昂起來,在無法看清事物的環境當中,旁若無人地穿過江橘白撚在指間的紅線另一端。
最終,一個漂亮的活結成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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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紮人的臉上開了一個口,在嘴部的位置,而口中,正好放置了一塊金子。
金子跟銅板差不多大小,隻是中間沒有做空,厚度約莫比銅板還要厚一點,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中,也熠熠生輝,閃著亮光。
李淼淼在江詩華朝紙紮人口中的金子伸出手的時候,率先飛快將金子一把搶到手裡攥著。
慢了一步的江詩華立馬不滿起來,“李淼淼,把金子還我。”
“華哥,大家平時雖然都聽你的,可好東西誰先拿到就是誰的,憑什麼我拿到了要給你?”李淼淼拿到了金子,頓時掌心和心口都激動得發熱,連連後退,防備地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三人。
江尚:“見者有份。”
陳巴赫不住點頭:“就是啊,要不是我跟華哥說來徐家偷東西,你哪有可能拿到金子?”
江橘白將腦袋靠在牆上,懶洋洋地把不遠處為著一塊金子快要打起來的四人當一場猴把戲看。
李小毛和陳港在離他們近的地方觀看了很久,找到江橘白,在他左右跟著坐下來。
“小白,要不我們也去分點?”那塊金子那麼大,李小毛真挺饞的。
陳港:“我們還是先出去了再說。”
李小毛舔舔嘴巴,“可是......”
江橘白看著靈堂那一處,長明燈搖搖晃晃,霧蒙蒙的,發著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可自他們跑進倉庫開始,他便覺得這裡邊的溫度都要比外麵低上許久,並且不僅是溫度的區彆。
“含殮你也敢要?”江橘白淡淡道。
李小毛呆了呆,陳港朝江橘白那邊挪了一寸,“含殮是什麼?”
江橘白想了想,“死人嘴裡的錢,也叫噙口錢,口含錢。”
"做什麼用?”
“希望死的人轉世投胎了下輩子有錢花。不過我在我阿爺的書上看到,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銅錢,或者直接用剪紙剪一枚銅板用,還沒見過用黃金的。”
那四人已經爭得麵紅耳赤快要動起手來了。
李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