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上換衣服,更顧不上吃飯休息,打算先把那串銅錢帶回來再說。
天麻麻亮,蹲在河邊玩水的紅衣小女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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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村和徐家鎮就隔著一條河,也就是蘇馬道河。蘇馬道是人工挖出來的,一鋤頭一鋤頭一挖就是十好幾年。
河麵並不似江麵般寬闊,彎彎繞繞,時寬時窄。
因為水勢凶險,意外死在蘇馬道河的村民和鎮民還不少。
江橘白以前聽彆人說,死在蘇馬道河裡的人,有的是自以為勇猛從上往下跳,一腦袋砸在水下石頭上,腦袋開花死的;有的人不會遊泳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還有遊泳遊到一半抽筋嗆水死的......反正各有各的死法。
如今看來,這些死在蘇馬道河的人,死因可能並不像傳言說的那麼單純。
獨自走在路上的江橘白,不停回頭看,他出門時加了件外套在身上,卻還是覺得涼絲絲的。
這有可能是從徐家地下室出來以後的副作用。
河水碰撞岩壁的聲音清脆入耳,天變得比之前亮,江橘白碰上了好幾撥去山上上工的村裡人,大家夥看著小村霸冷著臉,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河麵上還霧蒙蒙的,再走一段路,就到橋頭了,過了橋,便是徐家鎮。
徐家鎮早就脫貧致富了,哪怕霧氣繚繞,都能看見他們那雖然千篇一律但華麗又漂亮的一群房頂。
哪像江家村,不少人還住土牆壘砌的老屋。
終於上了橋,卻越發冷颼颼了。
拱橋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熱鬨的敲鑼打鼓聲,不見其人,但聞其聲。
江橘白放慢了腳步,那陣熱鬨到了眼前。
原來是一隊迎親隊伍,隊伍的最前方走著一個臉黑體壯的男人,他行的是拖青,手舉青竹竿,青竹竿最上方吊著一塊鮮豬肉,在空中甩過來甩過去,鮮紅的瘦肉與白膩的肥肉配著,成色很好——這是他們當地的習俗,以此表明新娘乃是初為人婦,豬肉也能辟邪。
在拖青之後,便是敲鑼打鼓的鑼鼓隊,穿的一身喜慶,頭上戴紅帽,腰上紮紅布條。
其後跟著一頂頂大小不一的紅轎子,裡麵坐著新娘新郎的媒人以及新娘的父母親戚。
轎子在白霧中若隱若現,最後接二連三路過少年眼前,一頂比一頂清晰。
江橘白緊攥著護身符,大氣都不敢出。
一頂轎子路過江橘白時,簾子被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挑了一角起來,露出裡麵化著新娘妝的麵容姣好的女人臉,隻是臉上粉抹得太白,愈發顯得唇色深紅。
她朝江橘白笑了笑。
“......”
江橘白掐了自己手心一把,冷冷地迎上鬼新娘的笑容。
大紅的簾子緩緩放下,隊伍還沒走完,江橘白站在橋邊,打算等他們隊伍走完過後自己再走。
看見隊伍裡扛箱抬轎的人都目不斜視,江橘白背過去,悄悄拿出護身符,而就在他正準備展開護身符的時候,符紙化成了一把黃色的粉末,從掌心指縫流走。
少年大腦宕機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