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帝後50(2 / 2)

被指到的兩個人一懵。

他們就是閒嗑一下牙,哪裡料到被人聽了去?不但聽得清楚,還給複述了一遍。這邊吵成這樣兒L,這人到底怎麼聽見的?!

周行訓要是知道這問題,也隻能是一句“就是聽見了”噎回去。戰場上可比這亂多了,也不照樣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凡沒這麼點能力,早死在裡頭了。

眼見著兩個貴人都看過來,那兩個瞎扯的也都強忍住臉色點點頭,甚至還像模像樣地圓著,“就在青行巷,不信郎君和夫人去打聽打聽,那邊住的都是些相貌姣好的小郎君小娘子,常有貴人去那條巷子,還有夫婦的宅院專門比鄰置之的。”

盧皎月:“……”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們好像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

周行訓:“阿嫦要過去看看嗎?我知道青行巷在哪。”

路人:???

不是,你還真去看啊?!

盧皎月還真有點好奇,但還是——

“不了吧。”

正經人誰看那東西。

周行訓沒太放在心上,又提議:“阿嫦餓了嗎?在往前邊走走,有賣月團的,和宮裡的很不一樣……”

他這麼說著,已經把盧皎月剛買的那個兔子花燈提在手裡,將人半護在懷裡擋開人群。

看著貴人相攜離去,兩個路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見了驚悚:宮裡?

左邊的扯開嘴角勉強一笑,“今兒L這酒真醉人。”

還沒喝呢,就腦子發昏、耳朵也不清楚了。

右邊僵

笑著應和,“錢兄說得是。”

是偷跑出來的宮女和……侍衛,也說不定呢。

*

周行訓帶著人一路走走吃吃、玩玩逛逛,等到了月上中天,突然抬手捂上了盧皎月的眼睛,神神秘秘地,“我帶你去個地方。”

突然眼前一黑的盧皎月:“……?”

幼不幼稚啊?!

周行訓走得並不遠,隻轉過了一個轉角,也並沒有避開人群。

聽動靜,反倒像更熱鬨了,旁邊還時不時的傳來幾聲驚呼。

溫熱的氣息覆過來,耳邊傳來一道在人群嘈雜中越顯清亮的聲音,“阿嫦,你睜眼。”

聲音入耳的同時,他也把手挪開了。

盧皎月也終於看見了眼前如煙花般絢麗的一幕:滾炙的鐵漿被擊打著潑出去,在半空中綻放出燦爛的火花,那或許是火焰的花朵,從含苞到待放再到極致絢爛的綻開、隻是極其短暫的一個瞬間,在之後就是“凋零”。可是它就連凋零也是極度美麗的,星火拖拽著尾端的細碎的光點,自高處墜.落,便是直直地撞到地麵上,仍舊能帶起星星點點的輝光。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2]

——是打鐵花。

絢麗到宛若星幕墜.落人間的打鐵花,美得讓人屏息。

直到那一陣如雨的星芒徹底落下、變作地上一個個燒紅的鐵點,盧皎月才回神。

她有點想說什麼,忍不住抬頭看向身後的人。

兩次焰花綻開中間有短暫的黑暗,但是周行訓還是敏銳的察覺到身旁人看過來的視線,他輕輕地“嗯?”了聲,帶著點詢問的意味低頭。

新的焰花在這個時候綻放開來,那極致絢麗的輝光落在那雙如星的眼眸中。

赤誠的,熱烈的,燦爛的。

火光照亮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像偏愛似的為之鍍上了一層暖色。

他微斂著神情看臉,麵容上每一寸神情都在毫不遮掩、無比直白地說:……我心悅你。

在看清楚這一點後,盧皎月有一瞬間的失語。

她忍不住退開了一步。

周行訓說了句“小心!”,連忙一手把人往懷裡扯,一手抬著袖子幫人擋著頭臉,又匆匆茫茫把人帶出人群檢查,急聲問:“阿嫦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燙著?”

他其實帶著人站得有點近了,鐵屑被吹落,很容易燙到。

盧皎月裙擺上有幾個燒穿的小黑點,那其實是被落地的鐵屑濺到的,不過身上倒沒什麼:她又不至於真的往鐵漿中間走,周行訓有點過度緊張了。

思及此處,盧皎月的情緒又是一滯。

她搖搖頭說了句“沒事”,不太自然的往回抽了一下手。

周行訓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什麼,也鬆開了手。

那邊的打鐵花還在繼續,一會兒L明亮又一會暗下的光線照到了這邊,盧皎月看清了對麵人片刻怔忪後又一點點笑起來的表情。

“沒關係。”

他笑著注視過來,在盧皎月那些微愣神的神情中,又強調似的重複了一遍,“沒有關係。”

他加重了語氣,但調子依舊是輕快明朗的。

沒關係,依舊無法接受也沒關係。

他會做到的。

阿嫦心懷憐憫,那他就寬仁善政、施恩黔首。阿嫦不想那些妃嬪被趕出宮,那就讓她們自請離去……

言語有用,有時候又是最蒼白無力的東西。但他會向阿嫦證明的。

‘我可以。’

‘我能做到。’

十八歲到二十四歲,從鄢城到長安、他走了整整六年。

那這一次呢?需要幾年?

幾年都沒有關係。

他和阿嫦之間,有著長長久久的以後。

……

他從沒有輸過。

甘素擅守,那就步步蠶食、讓他再無可守之土;袁標多謀,那就大軍壓境,讓他避無可避、隻能正麵交鋒。

這世上固然有許多鬼蜮伎倆。

——但他從來都勝得堂堂皇皇,贏得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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