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又雙叒沒睡著。
顧易拿了信就去找盧皎月了。
沈衡覺得這沒什麼,畢竟這麼大的事,是該跟弟妹/嫂子商量一下。但是這時間點找得是不是不太合適?
都快入夜了。
孤男寡女的、又是共處一室。
沈衡翻騰了半天,還是抱著被子坐起來了,他凝重著表情思索。都這個點了、顧易應該從房裡出來了吧?還是還留在屋裡安慰人?如果安慰,又是怎麼安慰……
思緒驟斷,沈衡一巴掌拍在臉上,把那些汙七.八糟的想法都拍回去。
顧有恒確實不是個東西,但是顧一和他哥不一樣。那小子也算他看著長大的、是個什麼人品他再清楚不過,他就算把人娶回來,也絕對不會做出什麼越線的事。
沈衡非常努力地這麼說服自己,但是先前書房的那一幕控製不住地往外冒。
顧易摸索著暗格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了。又是天色昏暗、燭火黯淡的,要是弟妹一個恍惚認錯了……
沈衡使勁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信顧一的人品!
就像是他確定“顧有恒不是個東西”一樣,顧一絕對是個君子。
他特彆信,真的。
——睡覺!
……
第一天一早,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睡好的沈衡盯著一雙巨大的黑眼圈坐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糾結到什麼時候睡著的。
正精神恍惚著,卻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眼睛的主人驚喜:“沈伯父,你醒了?”
沈衡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對了,他答應帶顧青奴出門來著。
他搓了把臉,稍微醒了一點,語氣含糊地回:“你等等我。”
等沈衡洗漱完畢,人才徹底清醒過來。他早膳還沒用,顧青奴特彆積極地表示他知道外頭有早點攤子,自告奮勇地要帶沈伯父去。
沈衡一眼就看出是這小子自己想去。
約莫是平時被爹娘拘在家裡用膳,反倒對外麵的東西特彆感興趣。
這麼一來,他倒不好答應了。
沈衡征詢地看了眼照看顧青奴的婢女。
後者笑答:“沈郎君作主就是。郎君前日就吩咐了,隻把沈郎君當作自家長輩。”
沈衡一愣,倒是笑搖頭:顧一那個臭小子。
他還是帶著去吃一回吧,省得這小家夥一直在心底惦念著。
這麼想著,他低頭對著顧青奴笑,“走,帶沈伯父去嘗嘗吧、你說的那個可多人去的早點攤子。”
顧青奴歡呼了一聲,就拉著人往外跑。
沈衡被拽得猝不及防“唉喲”了一聲,“你可顧著點你沈伯父的老腰!”
沈衡路上其實想問問顧青奴,知道不知道顧易什麼時候從他娘房裡出來的。但是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到底被他咽下去
了。
何必問呢?若是會發生什麼,那便是青天白日,也擋不住人心齷齪;若是不會,便是徹夜共處,也事無不可對他人言。
他信顧一的。
沈衡想到自己昨晚一整夜的糾結,忍不住在心底笑搖搖頭。
一定是他自己心思不純,所以才看誰都不清白。
*
沈衡眼裡清清白白的顧易,這會兒正溫香軟玉在懷、不太清白地攬著佳人在榻。
昨天晚上實在磨得太久了,今晨兩人都起晚了。大概是本來就已經晚了,反倒沒了顧忌,顧易仍舊不太想起來的樣子。
盧皎月輕輕推了推他,想要先下去,結果非但沒把人推開,還惹來頸側溫熱又纏.綿的親吻。盧皎月被親得呼吸不穩,但還是推拒式地用手臂將兩人隔開,輕喘著道:“我得去看看青奴。”
顧易倒是順著這個力道退開一段,但是環在腰間的手卻沒有鬆。
他聲音帶著點晨起的沙啞,“都這個時辰,季平哥該帶著人出去了。”
盧皎月:“……”
顧易還真不和沈衡見外,孩子說扔過去就扔過去。
她還是保留了一點樸素的良心,“是不是太麻煩沈兄了?”
畢竟顧青奴這個年紀,鬨騰是真的鬨騰,一點都不好帶。
翕動的唇.瓣惹來對麵人的注視,顧易其實沒太聽清妻子在說什麼,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湊近過去,將對方似乎還有的未儘之言儘數吞沒唇齒之間。
濕津津的纏吻聲裡夾雜了一些被咽下去的模糊音節,顧易親完了之後倒是恢複了點理智,認真回答了先前的問題,“不用和季平哥見外,把他當自家人就行。”
盧皎月是不太理解這種“自家人”的概念的。
雖說在這個小世界裡,她既非獨生、也非寄居他人府邸,有嫡親兄弟姐妹。但是她一個半路出家的,實在很難對這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產生什麼非常親近的感情(也可能因為不是一個媽生的緣故),處得也就跟上個世界在鄭家差不多,有的還關係更疏遠一點。
盧皎月正這麼想著,唇.瓣突然被咬了一下。
並不算疼、但是有點微微的刺,身側的人像是愧疚一樣又沿著咬痕一點點舔過去。
“月娘,”顧易一邊親,一邊用混雜著水漬動靜的聲音含糊著,“彆老想著青奴,也想想我。我都好久沒回來了,也好久沒同你好好親近了。”
盧皎月:“……”
她覺得顧易在睜著眼說瞎話。這分明徹底無視兩個人今天起這麼晚的原因。
顧易低低笑了一聲,“昨天是昨天的。”
今天有今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