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進去嗎?”
沈夢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薑堰嚇一跳,往後跌了一步,被他穩穩地抓住。她條件反射似的快速甩開他的手,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
“雖然我爸當著你的麵揍過我很多次,但你要相信,他純粹隻會打我而已。”薑堰將一盒盒藥放進風衣袋內,收據很快對折收好,看向沈夢:“你是他默認的乾女兒,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忍心對你動手。”
“那是因為我沒有惹過麻煩吧。重新組裝電視機線路,半夜溜出去打遊戲,還有故意找老師茬這種事,隻有你會做。”沈夢指了指病房:“叔叔怎麼樣了。”
“目前沒有問題,明天還要做幾項檢查。”薑堰說:“我爸知道你回國後就一直念叨你,這次總算是能讓他如願見到了。”
沈夢欲言又止。
“他不會凶你。”薑堰重複了一遍。
沈夢這點很清楚,雖然薑叔叔脾氣直率火爆,常跟薑堰吵得臉紅脖子粗,幼年時薑堰沒少被教訓,但從來都沒有凶巴巴地對待過沈夢,向來輕聲細語,眉眼彎彎。小時候還帶沈夢去過遊樂園,一起坐在公園椅子上吃棉花糖,就連自行車也是在薑叔叔和爸爸的指導下學會的。
“我知道。”
薑堰隨即恍然大悟:“所以,其實你真正害怕的,不敢見到的人是我吧。”
“薑堰!”沈夢猛地一激靈,被揭穿的感覺真不好受:“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去忘掉過去那些事,沒辦法平心靜氣的麵對。”
薑堰握住她冰冷的手。
他的手掌緊緊地包裹住她一整隻手,這讓沈夢想起那年格外寒冷的冬,她在薑堰的公寓外等待,圍巾勉強包住她的肩膀,冷得瑟瑟發抖,他從拐角處上來,也是突然現身她的背後,然後牢牢地抱住了她。
原來隔了一年還是兩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一些回憶隻需要一些氣味和溫度,就會卷土重來,避無可避,幾乎要撕碎她。
沈夢很明顯地顫抖了兩秒,身體僵住了。
“慢慢來。”薑堰語氣溫柔:“你認真又念舊,對於過去種種做到看開是很困難的,這一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夢夢,我在這裡,有什麼想說的都能告訴我。”
“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麼樣的。”薑堰曲起手指,在她的額頭重重一點。沈夢疼得往後仰,一下子清醒很多:“這得要你自己慢慢想通,你這個笨蛋什麼時候想通了,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拜托...”沈夢招架不住。
這樣顯得她很軟弱無助,好像在小題大做。好像隻有她沒辦法走出那座記憶迷宮。
“好了,不難為你了。”薑堰被掌心的那隻柔軟冰涼的手勾動心思,一時舍不得鬆開,理智壓住情緒,緊握著鬆手:“我帶你去見我爸。”
沈夢緊捏著禮盒踏進病房,薑堰的的手掌貼著她的後背,不動聲色地推著她往前走。她才到他肩膀位置,悄悄話很容易傳進耳朵又不被人聽到,他再三的鼓舞讓沈夢沒再那麼拘束。
薑叔叔坐在病床上看報紙,手指一勾老花眼鏡,瞅準了來者是沈夢後,瞬間爆發出響亮的笑聲:“夢夢竟然來看我了!”
“醫院保持安靜。”薑堰將一盒盒藥放在櫃台邊,提醒自家老頭:“爸,你會吵到彆人的。”
薑叔叔樂得哈哈笑,一時也不在意被薑堰說教,熱情地招呼著沈夢坐下來,還跟旁邊病床的叔叔介紹這位美麗聰慧的乾女兒。
“薑叔叔中氣得很,看來明天就能出院了。”沈夢將禮盒放在櫃台,薑堰正在琢磨著用藥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