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時請及時告訴我。”日野映人隨後對著周圍說道:“打擾各位前輩,我實在抱歉。但是我被吵得頭痛,迫切想要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你為什麼轉學來這裡。”五十嵐沙笑快速轉換話題:“小少爺來玩交換人生的遊戲了?”
五十嵐沙笑輕輕地晃了晃腿,穿著普通牌子的球鞋,用了好幾年所以有些褪色,顯得暗淡。旁側,日野映人穿著價值不菲的球鞋,腕間扣著未成年人難以支付的名牌手表。雖然從認識他以來,從沒聽他講起過有何優渥闊綽之事,但家境之優越可見一斑。
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學校,何必要進這所跟他格格不入的高中,這所平庸毫不起眼的學校,裡麵的每個人都很無聊,要麼腳踏實地走向早就注定好的那條路,要麼成為恃強淩弱的社會不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與眾不同的人會被霸淩打壓,淪為其中某某。
“教導主任已經和我的父親溝通很久,他們都知道我已經沒辦法再跟上學業了。”
時至今日,日野映人談及這件事仍然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
他曾經挑燈夜讀,如願以償考進夢寐以求的高中,可是他沒有把握住這個好機會,最後隻是無能為力,做出退學轉入目前高中的決定。
那天晚上,他躲在臥室裡,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父母擔心他想不開,令保姆敲門安慰他,隨後便又忙碌匆匆地趕往公司。保姆敲了好幾回門都沒有反應,急得瞎想著少年會不會做出輕生之舉,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通知老爺夫人,沒想到房門自動打開了。
日野映人隻套了件寬大的黑色衛衣和牛仔褲,整顆腦袋被黑色帽子遮住。
保姆顫抖著聲叫了他,日野映人抬起頭,暗影下隻能瞧見他弧度好看的唇角:“我出去一趟。有帶鑰匙,您早些休息吧,不用等我。”
“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麼。”保姆忐忑不安,生怕難過的少爺做出衝動的事來:“老爺夫人剛才去公司開會,你要是—”
“冷靜。”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保姆留在原地納悶是該自己冷靜還是少爺冷靜。
那一夜,整整一夜,他都在舞房裡度過。
餓了,就在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裡買一盒方便麵和飲料,坐在鐵質樓梯口,吃掉了一整盒方便麵,檸檬飲料一點都不酸,含著淡淡的甜,在口腔裡不斷彌漫著檸檬味,喝完了,他在想要不要再下樓買一罐。
腕間手表的秒針不停轉動著,時間落在兩點四十五。
他眺望遠方,高樓大廈和那條灰暗的河緩慢地像肺一樣的收縮和舒張著。十點多,剛抵達舞房時,一片燈火璀璨,現如今星火闌珊,黯淡無光。在這個本該睡眠的時刻,奔波無眠於這座城市的人卻也數以千計。
冷冽的風灌進他的鼻腔,他的眼睛濕濕的,想來是乾燥的風刮進了眼睛裡。
沒有一個人。
從夢寐以求的高中退學,沒有一個人給他發消息,沒有挽留,沒有一聲再見,甚至沒有一句好奇詢問。他們隻是接受了同班同學離開的消息,還是說從頭到尾都沒記住過有他,這個名叫日野映人的少年的存在。一想到自己滿懷期待地走進那所高中,又一個人走出。什麼都沒有守住,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日野映人出神之際,手心裡的易拉罐被捏得變了形狀,恰如此時此刻他的混亂心境。
跳舞,練舞,毫無差錯,沒有問題,隻有這樣才能短暫的安寧。
最後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睡著了。
他的睡眠向來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