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先生不光是桃李滿天下的鴻儒,還在翰林院掛有虛職,為今年科舉的副考官之一。
堂弟雖然不可能今年參加科舉,但自古名師出高徒,沈音倒明白林叔母一片苦心。
林叔母要送的貴禮就是這幅畫。她本身畫技高超,就畫下這一幅江河墨畫。
但她不善題詩,就想著請許芳晴這有名的才女,代她題詩。
之後必有重金酬謝。
沈音也不是不願幫,隻是……她又不是表姐。
唉,可她若題不出詩,那豈不是會被人懷疑身份?
她隻好先答應下來。
沈音讓平心把飯菜送進房裡,剛拿起筷子又放下,苦惱地盯著畫作,“你說這不是為難我嗎?”
平心小心地收起畫卷,“京城裡那麼多才子才女,偏偏讓夫人來題詩,估摸著是李氏有意緩和關係。”
沈音歎了口氣,“這我倒是猜得到。”
林叔母肯托她辦這樣的事,這自然是對她的信任。
畢竟林叔母不知道她不是許家女,還當她是題詩作詞都能信手拈來之人。
午後,沈音去了庭院。
既是要描繪江河,那她多看看庭間假山和一汪泉水,或許能有些靈感。
假山上爬滿青苔,泉水清澈見底。
美景如畫,比之更美的是一身盛裝的林澤。
他坐在石凳上,翻閱書籍。
可能是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她,揚起一抹淡笑,“吃完了?”
沈音覺得自己看錯了。
林澤一攏紅衣,玄紋雲袖,腰帶還是金色的,豔得像隻花孔雀。
這怎麼可能是他呢?
沈音從未見過他打扮得這麼惹眼。
他見沈音不作答,也不怪罪,依舊笑容溫和:“夫人,我們一會兒回你娘家去坐一坐,可好?”
“這……”沈音眉頭輕蹙,她是真不知道這人突然想乾什麼。
見她皺眉,林澤自覺不妙,忙解釋道:“我還沒親自拜見過嶽父嶽母。”
“明日吧。”
她下午要好好想想題詩的內容,林叔母隻給了她幾天時間。
泉水和江河的差距還是太大,沈音瞧上幾眼後,又回房去,繼續看畫想詩句。
“子青,你說她是因為外麵那些流言不高興,還是因為秦良平帶了幾個姬妾來見我,心生醋意?”
子青從樹後走出來,林澤問他。
子青一臉為難,“……估計是前者。”
反正他是沒看出來夫人對郎君有什麼情意,沒有情意,何來醋意?
“嗯。”林澤點點頭,拿起兵書繼續翻閱。
文舉之後就是武舉,今日那秦良平倒是提醒了他,他是武舉的考官之一,要出題,也得準備準備。
可不一會兒,他就把兵書合上,在庭院中不停徘徊。
兵書上一計又一計,戰術絕妙,可惜沒有哪一計,能教他與夫人相處。
他多希望沈音對自己能多一些相信。
相信他不會因為林家的變故,而變得不辨忠奸、自暴自棄。
“算了,那就等明日吧。”
雖然許家並不是沈音的母族,但畢竟是她舅公舅母家。
沈音也在屋內徘徊。
林澤突然要帶她回許家,這是何意?
難不成她露餡了?不不不,或許沒什麼深意,就是想彌補她之前一個人回門的落寞。
明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