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下傷口,滿手是血,抬頭冷冷盯著那道身影。
沈音模糊的視線中,也看到那熟悉的背影。
男人一身皮甲,以矯健的姿態擋在最前麵,手中的劍垂著,劍頭還滴著血。
今日,他約好要和幾個軍中教官切磋武藝,所以他才讓沈音跑這一趟。
“送夫人回府。”林澤側目看一眼一旁的子青等親隨,又看了看手無寸鐵的少年和書生,“也帶他們走。”
他帶的護衛不少,分一部分人出去完全沒問題。
“是!”沈音等人剛經曆生死大戰,精疲力儘下,十分配合侍衛們的行動。
“我認輸。”陸晁丟下刀,叉著腰,一臉無畏。
其他刺客紛紛停手,林澤也示意侍衛們暫時停手。
林澤神情嚴肅,執劍指著對方:“敢問這一戶人家是犯了什麼罪,你們陸家要這麼趕儘殺絕?”
“沒犯什麼罪,想殺便殺。就是當今聖上也要敬我爹幾分,我是奉我爹的命令前來的,恐怕您無權乾涉。”陸晁昂著頭,依然無懼。
他可是當朝駙馬,又是陸家人,林澤怎麼可能敢對他動手?
陸晁大搖大擺地要去追陳十三他們。
直到林澤攜劍追上來,一劍割斷他的發髻。
陸晁連滾帶爬跑回刺客們身後,穿過額間散亂的發絲,視線對上林澤那雙冷冽的眸子,他不禁渾身冰涼。
剛才,林澤的劍差一點就削到他的腦袋了!
他明白,是武將的敏銳救了自己,而不是林澤想放過。
“寧國公,你瘋了?”陸晁驚魂未定。
林澤冷淡道:“我想瘋的人是你父親,身為陸氏一族的頂梁柱,居然派你殘殺無辜。”
陸晁咬牙道:“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林澤無動於衷,並未收劍。
陸晁蹙眉,“人我就不殺了,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好自為之。”林澤收劍入鞘,身邊的侍衛們也跟著收起武器。
他想殺陸晁,但不能是現在。
陸晁鬆了大口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目送林澤他們徹底離開視線,才撤離此處。
*
子青等護衛把所有人都送到國公府。
府裡的仆從知道沈音受傷後,紛紛忙碌起來。
沈音坐在榻上,臉色蒼白。
平心剪下她傷口附近的袖子,隻見那玉藕般的手臂上有一道細長的口子,還在滲血。
沈梨端來清水,光看一眼,眼淚就止不住撲簌撲簌地掉:“好長的血口子啊,我們姑娘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
沈音的父母雖然都習武,不能常年陪伴沈音,可他們沒落難時,從來沒讓她吃過苦。
平心歎了口氣:“少說幾句吧,夫人需要安靜。”
沈梨明白這道理,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難過到隻能跑到室外,一個人哭。
平心為沈音上好藥,小心地把傷口包住。
“我這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