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之間不知道這些話,有幾分真的幾分假的。
“你說具體點。”
劉崇信立刻就回了一句。
小太監叫高沐恩,跪在那說道:“先帝遇刺之後,陛下傷心欲絕,所以把朝權交給宇文崇賀掌管,結果第二天,陛下說讓宇文崇賀帶著六部官員覲見,宇文崇賀說誰也不許去,要給陛下一個下馬威,讓陛下知道是誰做主,而且還給九門兵馬司的大人下令,若是老祖宗裡你回都城的話,就亂箭射死,絕不許你進門,另外,他兩個兒子手中的兩衛府兵,已經接管了都城防衛,並且兵圍了皇宮。”
劉崇信看向童蒙,童蒙在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宇文崇賀那個家夥早就想霸占朝權,隻是義父你一直壓著他,現在新皇登基,他要把持朝政,把新皇變成傀儡。”
劉崇信點了點頭,心說老子本來就是要扶持太子的,隻是太子必須聽話,可即便是他不聽話也輪不到你宇文崇賀來要挾打壓。
再怎麼說,太子那也是老子兄弟的兒子,是先帝的兒子。
他哼了一聲後問高沐恩:“陛下怎麼說?”
高沐恩得到的旨意是,讓劉崇信儘快趕回都城,不許劉崇信帶兵,也不許童蒙帶兵。
可是高沐恩看了看現在這架勢,如果按照原來的旨意宣布的話,怕是大事要壞。
他跪在那說道:“陛下說,請老祖宗帶京州大營的兵馬儘快回都城,十二萬大軍都帶回去,陛下盼著老祖宗立刻回去力挽狂瀾。”
劉崇信自己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他的徒子徒孫給騙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硬是就敢私自改了旨意,硬是就敢不把聖旨取出來,硬是就敢說陛下隻有口諭傳過來。
劉崇信眼裡,這些徒子徒孫們就是他身上掉下去的毫毛,誰敢騙他?
“你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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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崇信吩咐了一聲,然後笑著自言自語道:“離了我,什麼都不是。”
劉崇信看向童蒙道:“隻要大軍在手就沒什麼可怕的,你去傳令,大軍開拔,咱們帶著十二萬大軍去都城逛一圈,看看那個在我麵前孫子一樣的宇文崇賀,敢不敢當著我的麵說要把我亂箭射死。”
童蒙俯身道:“遵命。”
與此同時,都城,大興宮。
皇帝楊競坐在書桌後邊,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著,坐在他對麵的是剛剛被任命為宰相宇文崇賀,還有宇文崇賀的兩個兒子,左領軍衛大將軍宇文持,右武衛大將軍宇文從。
“你們說,如果劉崇信不回來怎麼辦?”
皇帝看向宇文崇賀父子三人。
宇文崇賀沉思片刻後說道:“京州大營十二萬大軍,若是劉崇信把持,確實不好辦,不過臣以為還是有兩個辦法可行,第一是陛下親至,隻要陛下到了京州大營,將士們必然遵從皇命,不過現在先帝後事還沒有辦完,陛下不能輕易出京第二個辦法,就是請武親王去了。”
楊競並沒有告訴宇文崇賀,他已經給武親王下旨的事,他聽完後臉色微微驚訝了一下,有些遺憾和感慨的說道:“朕怎麼就沒有想到武親王?朕可以讓武親王先不要急著回都城,讓他先去京州大營接管兵權。”
宇文崇賀連忙道:“接管兵權的事,其實倒也不必,武親王已有左武衛,若是再接管京州大營,臣擔心他也會對陛下有所不敬。”
楊競一臉嚴肅的說道:“武親王是朕的皇叔,皇叔怎麼可能會害朕?”
宇文崇賀道:“陛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楊競歎了口氣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宇文崇賀道:“如果劉崇信不敢離開大營的話,就讓武親王過去,武親王素有威名,京州大營的將士對他極為信服,所以讓武親王去逼著劉崇信回京城,大抵可行。”
楊競又問:“可若是,劉崇信帶著十二萬大軍和武親王一同回來怎麼辦?”
他看向宇文崇賀道:“他是父皇所授權的監軍,他還沒有被罷免權限,所以即便他如此下令,武親王都不好阻攔。”
宇文崇賀沉默片刻,心裡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皇帝要見他,還要見他的兩個兒子了,因為皇帝在害怕,皇帝手裡沒兵沒權,除了宇文家之外確實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所以宇文崇賀帶著淡淡得意的俯身道:“陛下放心,臣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不管多危險,臣萬死不辭,臣願親自到城門外攔住劉崇信,讓他伏法!”
皇帝道:“這怎麼行,萬一那閹狗傷了你呢?這樣宇文持和宇文從,率領左領軍衛和右武衛大軍出都城,就在城外列陣,若是劉崇信帶著十二萬大軍回來了,有左領軍衛和右武衛在,劉崇信也不敢放肆。”
皇帝看向宇文崇賀道:“大軍列陣之後,要時刻準備著先發製人,隻要劉崇信不遵旨,立刻就把他殺了,然後你親自接管京州大營兵馬,除了你之外,朕誰也信不過了。”
宇文崇賀連忙起身,跪倒在地說道:“陛下放心,這一次,臣就算是拚上這條命,也要為陛下除掉那閹賊,為天下鏟除那亂黨!”
皇帝欣慰的說道:“朕知道的,你的忠心,朕是一直都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