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道:“你按就按吧......在座的各位,雖然也都按了,可是誰都沒有似你這樣,按出來菜在人在的氣勢。”
高希寧還是一臉堅決:“我這盤菜,好吃!”
李叱終於懂了。
這一桌子菜,他剛回來的時候看似沒有人沒動過,實則早就已經被動過了。
原本的情況應該是,這一桌子的菜,其中大部分都是吳嬸做的,隻有三盤是高希寧做的,而且混雜其中。
但是這些賊人,一個個都比猴兒還精,所以把愛吃的菜放在自己麵前,而把高希寧做的菜放在李叱麵前。
李叱問:“這菜,光從表麵上看,一定看不出來哪個是吳嬸做的,哪個是寧哥做的,我想求一個真相,你們是怎麼猜到的?”
眾人看向高希寧,餘九齡道:“她先動的手。”
高希寧扭著頭看向門外。
李叱以為她是有些淡淡的愧疚,所以臉紅了,他側頭看了看,高希寧正在咧著嘴樂呢。
與此同時,燕山營。
大當家虞朝宗坐在書桌後邊看書,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從小就是。
他也一直都要求燕山營裡的人多讀書多認字,可是沒有誰會真的願意去學。
有那個時間,這些漢子們更願意去喝酒聊天,天南地北高談闊論,比認字不舒服?
他也無奈,所以在燕山營裡,他有些時候會覺得自己稍稍獨孤了些。
這也就造成了一件事,他雖然極為親和,和手下兄弟們都很好,但是想找人聊聊的時候,總是會選擇山寨裡讀過書的人聊。
或許是讀書的時間太長有些疲乏,他把書冊放下,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然後注意到了桌子上那封信,那是莊無
敵派人送回來的,信裡說現在冀州城局勢瞬息萬變,大當家千萬不要心急出兵。
他對李叱的才能當然信服,而且他一直都覺得李叱是自己的福將。
第一次李叱救了他的命,第二次李叱勸說他出兵戍邊給他營造了無與倫比的威望。
現在整個冀州的百姓們真要是做選擇,寧願選擇虞朝宗這邊,也不會選擇朝廷不會選擇官府。
就在這時候,山寨的八當家鄭恭如從外邊求見,虞朝宗正好想找人聊聊,鄭恭如又是讀書人,也善於思謀。
“這是二當家派人送回來的信,你先看看。”
虞朝宗指了指那封信。
鄭恭如立刻應了一聲,把書信拿過來看,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李叱的筆跡。
在書院他和李叱同窗,李叱寫的字是什麼樣子的,他當然記得清楚。
在那瞬間他心裡冒起來一股火,但很快就壓製下去,他才不願意在虞朝宗麵前暴露出什麼。
“這......”
鄭恭如看完之後搖了搖頭,像是欲言又止。
虞朝宗道:“都是自家兄弟,你想說什麼就隻管說,咱們燕山營裡從來都是暢所欲言,你新來不久可能還不熟悉,其他當家的都很清楚。”
鄭恭如連忙俯身道:“大當家,這二當家的信裡所寫,極有見地,隻是......我所想,略有不同。”
虞朝宗道:“你隻管說就是。”
鄭恭如清了清嗓子後說道:“二當家擔心現在冀州城那邊太亂,咱們出兵的話容易被牽扯進去,會有不必要的損失,這固然是好,但顯得有些被動,就是......就是有些銳意不足。”
他看向虞朝宗說道:“我這樣說,是不是對二當家不敬?”
他明知道那是三當家李叱寫的信,卻一口一個二當家,當然是故意為之。
虞朝宗道:“就算是無敵在你麵前,他也不會因為說話而怪你。”
鄭恭如道:“那我就想到什麼說什麼,大當家,在我看來,雖然冀州城那邊確實亂,三方勢力混戰,可這亂,難道不是機會?”
“如果等到那三方勢力分出個勝負,誰知道會是多久之後?”
鄭恭如看了看虞朝宗臉色,見虞朝宗臉色如常,於是膽子大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現在青州軍在,豫州軍在,恰恰說明青州空虛豫州空虛,武親王的軍隊不可能控製的住這兩州之地,我們若是這般等著,南下遙遙無期,那天下最富庶的青州和豫州,也就不知道落在誰手裡了。”
這句話一說完,虞朝宗顯然表情有了些變化。
鄭恭如道:“二當家思謀縝密,這自然沒有錯,但光是等待,卻非爭雄之選,這天下大局,哪有一成不變的道理。”
“若是現在不出兵,要麼朝廷騰出手來完全控製了豫州青州兩地,要麼就被彆的義軍所搶奪,那可是天下糧倉,誰拿了,誰就進而取之。”
“冀州是什麼,冀州不重要,冀州隻是一個跳板。”
鄭恭如道:“南下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不南下,縱然割據北方一隅又有何用?不下江南,何以談入主中原?”
虞朝宗臉色又變化了一下。
鄭恭如知道他的話已經有了些作用,於是膽子更大起來,他試探著說了一句。
“二當家的想法如此保守,可能和出身有關,不是說出身不好,而是目光確實看的稍顯近了些,畢竟.....咳咳......”
後邊的話他沒有繼續說,因為他知道意思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