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丟丟道:“也不用,花太多錢不值得。”
夏侯琢歎道:“你真是太幼稚了,你以為我這樣的人,還需要自己花錢買煙花爆竹嗎?”
李丟丟一怔,長眉道人也一怔。
與此同時,虞朝宗他們用了一整夜的時間逃離,總算是遠遠的躲開了前列縣,他們沒有敢走大路,又一頭紮進燕山中,他們進燕山就像是魚兒回到了大海裡。
又走了一天後,天快黑的時候到了燕山營的山寨,經營多年,這山寨的規模已經蔚為壯觀,連綿十幾裡的城寨像是盤踞在深山中的一頭巨虎。
燕山營綠眉軍是冀州所有叛軍中唯一不擔心糧草的隊伍,他們在山下有自己的屯田,山中凡是能種糧食的地方也都種上了,每年還都和草原人做生意,如今山寨中飼養的牛羊也不在少數。
燕山營選擇在這個位置也不是隨意而為,當年虞朝宗親自在燕山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選中這。
他和那些流民組成的叛軍隊伍首領不一樣,他最初說什麼也不想走上這條路,可既然走上來了,那他就不打算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他不想像其他的叛軍首領一樣,今日得勢今日快活,明日死個球的愛咋咋地。
虞朝宗有規劃,有目標,他知道自己最終要做什麼,所以就不急於一時的享樂。
現如今彆說整個冀州,就算是整個大楚之內,如綠眉軍經營的這麼好的隊伍也再找不出第二支,南方那邊的叛軍有水米之利,殺到哪兒都不缺糧,但是規矩製度顯然沒有綠眉軍更完善。
冀州這邊地理環境還不一樣啊,能把綠眉軍發展到如此地步,說他不是人傑,怕是連朝廷那邊都不答應。
不是人傑?不是人傑能數次把地方官軍的圍剿打的落花流水?那顯得官府多廢物。
虞朝宗回到山寨之後,先是讓人幫忙換了藥,他趴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吩咐親信去把燕山營七當家喊來。
(本章未完,請翻頁)
這位七當家是個奇人,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個當家的,整天都光著膀子和下邊的兄弟摔跤蹴鞠,要麼就一起狩獵捕魚。
也不見他什麼時候勤練過武藝,但連燕山營公認最能打的周道手都說,真要是拚了命的那種打法,他不一定能贏了老七。
這位七當家還有一個綽號,叫醒半天兒
因為他實在太好酒,早晨不喝,中午一頓酒指不定幾斤下肚,下午迷迷糊糊的和下邊兄弟摔跤蹴鞠,要不就指不定去什麼地方了,反正也找不見人。
晚上又是一頓酒,又是指不定幾斤酒下肚,迷迷糊糊一睡就是一整夜,隻有第二天早晨起來到中午吃飯之間這段時間還算清醒。
所以人送綽號醒半天兒。
這綽號顯得有些玩笑,自己人給取的,然而另一個綽號就不一樣了,他的另一個綽號是敵人給取的,叫天王刀。
虞朝宗被人稱為天王,老七就是他的天王刀。
誰都知道老七啥也不乾,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鬨鬨,也不參與山寨決策,也不管種田養馬,什麼都不管。
他隻是在等虞朝宗的命令,什麼時候虞朝宗給他事做,他接到任務的那一刻起,就滴酒不沾。
不多時,老七拎著個酒壺搖搖晃晃就進來了,看了一眼在床上趴著的虞朝宗,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走到虞朝宗床邊坐下來,喝了口酒。
他問:“誰?”
虞朝宗沒回答,而是笑道:“想讓你出去走一趟,我這次出門遇到了些事,有個小兄弟救了我的命,他應該是冀州來的,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富貴命,後來又看了看才覺得他不是,應該出身不好。”
老七問:“做什麼?”
“查查他到底是誰,在冀州做什麼,救命之恩太大了,得報。”
虞朝宗道:“你替我到冀州城裡守他一年,一年之內你儘量少喝酒,不能誤事,一年之後你就回來。”
老七問:“為什麼是一年?”
虞朝宗道:“一年後,你都未必是他對手,他也就沒什麼需要彆人暗中保護的了。”
“知道了。”
老七起身,看了看虞朝宗後背上包紮的那些繃帶,上麵還有滲透出來的血。
“誰?”
他又問了一句。
虞朝宗搖頭道:“你去冀州要小心些,帶上得力的兄弟,去賬麵上拿錢,隨便你拿多少,我已經派人去交代過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試探一下,問問那小兄弟以後願不願意來咱們燕山營。”
老七問:“這麼看重?比我強?”
虞朝宗笑道:“一年之內,還是不如你的。”
老七哼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他回頭又看了一眼虞朝宗的傷,沉默片刻後說道:“一年後我回來,如果該死的沒死,不許攔我。”
虞朝宗沒回答。
老七看了看手裡的酒壺,隨手扔了,大步離去。
回到自己營裡,七當家吩咐親信把手下人都喊過來,燕山營綠眉軍分成七座營寨,他這營寨規模最小人數最少,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四百人。
不多時人都聚齊,七當家讓人拿過來一根香,隨手掐斷,隻剩下手指那麼長一截,點燃了捏在手指間。
“現在往營門口跑,我手裡的香滅了就停,有多少人跑到營門口算多少人,跟我出燕山去辦點事。”
他一擺手:“跑!”
手下隻三四百兄弟立刻就朝著大門口那邊跑,說實話,叛軍隊伍裡,就算是燕山營綠眉軍這樣的隊伍裡,還是不願意出去做事的人多。
可是他這三四百兄弟卻爭的跟拚了命一樣,瘋狂的往前跑。
等到那一截香滅了,跑到營門口的一共十八人。
七當家笑道:“行了,就你們了,收拾東西去吧,一年後再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