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人大隊人馬到了,火把數量多的像是一條大河,看不到頭。”
譚千手往外指了指,遠處那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的好像是銀河倒掛。
“怕是闊可敵大石到了。”
夏侯琢道:“原本黑武人在幽州北邊準備進攻,邊軍也都已經調動過來準備迎戰,可是等了七八日不見黑武人有什麼動靜,我猜著黑武人大概是要用聲東擊西之計,他們極有可能轉攻代州關,於是我就帶兵趕了過來,現在看來,果然是黑武人已經和草原人勾結在了一起。”
譚千手點了點頭道:“今年這個冬天,怕是不好過了。”
夏侯琢道:“留下三分之一的布防即可,讓其他人都回去睡覺,今夜闊可敵大石剛到不會進攻的,他還沒有摸清楚狀況。”
譚千手嗯了一聲,回頭吩咐人去休息。
可是李叱他們卻不可能睡得著了,誰也不敢保證黑武人不會連夜猛攻,就這樣熬了一夜,到早晨輪換的時候劉牧帶著人上來,他們才下城休息一會兒。
黑武人大營。
剛剛過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汗皇闊可敵大石坐在那張鋪了一整張虎皮的寶座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可是身上仿佛散發出去一陣陣的寒意,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都低著頭站在那,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發出一點。
將軍律遲跪倒在大帳正中,不敢解釋。
許久之後,闊可敵大石緩緩把眼睛睜開,看了一眼趴跪在那的律遲。
“損失了萬餘精銳,卻連一座小小的邊關都沒有打下來,你率軍出發之前,朕問你可有把握,你說要在冀州城下等著朕親率大軍到來。”
闊可敵大石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律遲,你告訴朕,前邊那座小小的城關是叫冀州嗎?”
律遲砰砰的磕頭,隻說臣有罪,不敢辯解。
這大帳裡的人都很了解闊可敵大石的性子,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若是你敢辯解,那麼你就要倒黴。
見他這等態度,闊可敵大石還算稍稍滿意,他問:“城中主將是誰?”
律遲這才連忙回答道:“可能是楚國的武親王楊跡句親自到了。”
聽到楊跡句的名字,闊可敵大石的怒氣稍稍減弱了些,他也早就聽聞過大楚戰神楊跡句的名號,傳聞那人一生領兵未嘗一敗,他麾下的左武衛精銳是楚軍中戰力最強大的一支。
“起來吧,把代州關的事詳細告訴朕。”
“臣遵旨。”
律遲沒敢起身,跪在那把這幾日攻打代州關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他可沒說城中守軍多數都是百姓,而說是左武衛精銳,戰力及其強悍,還說城中可能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守城武器準備充足,攻城之際箭矢密集,還有火油澆灌而下,實在是難以攻打。
闊可敵大石聽完之後看向那些手下人問道:“你們誰有破城之計?”
眾人麵麵相覷,大部分都是剛到的,對戰局還不了解,所以不敢隨意發表見解。
片刻後,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跨步向前,轉身麵向闊可敵大石俯身道:“臣以為,要想攻破代州關這樣的地方,大軍猛攻未必奏效,不如挑選高手趁著夜裡突襲,以武藝高強之眾偷偷爬上城關,奪取城牆,然後點火為號,大軍再攻或許能有奇效。”
說話的人看起來麵色冷硬,這人終年不見笑容,是黑武青衙的指揮使龕羅森。
青衙之中多是從劍門裡選拔出來的高手,也從黑武國內江湖中招募了大批實力不俗之人,青衙有著絕對的權力,在黑武帝國之內,汗皇一人,再無其他人可以製約青衙,簡單來說就是青衙可以管任何彆的衙門的事,但任何衙門都不能插手青衙的事。
“那就交個你來辦吧。”
闊可敵大石看向龕羅森說道:“你手下多能人異士,你去挑選人手,給你兩天時間準備,後天夜裡,你的人去偷襲城關。”
龕羅森俯身道:“臣遵旨。”
他躬身退到一邊,連多一句話都沒有。
龕羅森是劍門四位大劍師之一,也是劍門掌教的大弟子,他在朝中的地位之高猶在那些皇親之上,在劍門他的地位僅次於掌教和兩位大供奉。
闊可敵大石擺了擺手說道:“趁著這兩日準備的時候,隨便派個人去城外勸降,順便探探虛實,到底是不是楊跡句在守城。”
說完之後他起身往外走,到了大帳外邊一伸手,隨從立刻給他左手上套了一隻很堅韌的皮子手套,一直到臂彎處,闊可敵大石吹了聲口哨,一隻帶著凶悍氣息的白頭獵鷹從天空俯衝下來,落在他的手臂上。
闊可敵大步往前走,身邊護衛隨從全都跟了上去,其中有兩個隨從手裡牽著繩子,居然是兩頭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