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修為上來說,現在的唐評還看不到她的車尾燈。
但這也是有代價的……
洛美庭知道,自己的經曆讓自己對正常人類社會的接觸比較少。
修行的功法也讓自己對比較複雜的感情不敏感。
所以男女之間的情愛一直是她很難理解的東西。
就比如剛剛眼前這一對……
都抱在一起了,臉也貼的這麼近,按理說這一對應該非常親密才對。
但剛剛的那一縷殺意是什麼意思?
不懂……
“嗯,我知道。”唐評說道。
要的就是殺氣!
這一招叫打草驚蛇!
雖然挑明了雙方的敵對關係,但唐評認為自己還是有收獲的。
最主要的就是尹繡羅一直到現在為止,所追求的仍舊是親手殺了自己。
最起碼找【殺手】這種事情,就確定不是她做的了。
另外……
其實憤怒是個好現象……
不管是喜歡、討厭、愛、恨,說到底都是情緒。
情緒代表著在意,在意代表著有緩和的可能。
不在意才是沒了任何的機會……
當然,如果【不在意】的話,那麼也不會有恨,也不會與你為敵。
所以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隻要我嘴足夠硬,那麼就都是順風局,都沒劣勢路。
……
回到自己的工位,觸控筆在唐評的指尖飛舞。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競崗者死亡的案子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了。
至於殺手的事情……
對方剛死了一個級彆這麼高的刺客,再加上托對方的福,濟州城的警戒力量又要提升一個等級。
不管幕後主使是誰,對方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再派人進入濟州城了。
綜合以上信息……
自己會有一段時間的空窗期,能夠稍稍放鬆一下。
沒有了迫在眉睫的危機,唐評感覺自己的思路似乎也清晰了不少。
根據這段時間,他對自己前身的了解。
和洛美庭那個朋友一樣,唐評也認為這些刺客大概率和女人有關。
而且並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本身的美貌……
而是這個女人本身應該也牽扯了不小的利益。
不然對方付出的成本也太高了……
可是自己所接觸的女人,哪個值得彆人付出這些呢?
洛美庭勉強算一個,她牽扯的利益可能就是她那諱莫如深的師門和功法。
比如她的門派一個人隻能收一個弟子,隻有乾掉自己,對方才能拜師。
除了洛美庭之外……似乎就沒有彆人了。
如果排除和自己的關係這一點,那麼董事長初畫扇和神醫鹿雲舒也都有價值。
一個是太東公司,一個是可能掌握的某種秘藥。
當然,如果是前身還給自己留了一些不知名的驚喜的話,那麼算自己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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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
一處風景秀麗的山頭上。
這是一片墓地……
屬於徐州的地頭蛇葉家。
說是地頭蛇,但其實現如今的葉家已經越來越名不副實了。
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來說,就是葉家沒能跟隨生產關係的改變而改變,始終抱著自己的守舊觀念。
結果就是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最終隻能是靠著自己的留下的家底苟延殘喘。
但明眼人都知道……
葉家恐怕已經撐不了太久了,如果……再找不到外援的話。
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靜靜站在那裡。
他的麵前是一座新墳……
隻見年輕人將酒壺中的酒水輕輕倒在墓碑上。
“福伯,因為傷……你已經幾十年沒法喝酒了,今天……就喝個夠吧。”年輕人的聲音很沉。
但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夠聽到聲音中的顫抖。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福伯在他看來已經是自己最後一個親人了。
為了自己……
福伯毅然決然的在濟州城如此戒備的時候前往……
最終……
最終在濟州城身死道消。
他不會責怪福伯沒能完成任務,他隻會把這恨意不斷疊加,全部記在唐評的頭上。
“唐評!”
年輕人緊緊攥著拳頭,恨不能生啖其肉!拆其骨!
“我誓殺汝!”
“……”
年輕人動了動耳朵,聽到了傳來的腳步聲。
“呼~”
深吸兩口氣,他的整個狀態很快平複了下來。
片刻之後,一名青衣小丫頭走了過來,她的表情有些焦急……
不過張了張嘴,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衣服,讓自己顯得更加鎮定一些。
這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少爺,安小姐準備告辭了。”
年輕人剛剛平複下的心情立刻有有了波瀾,眉頭高高皺起:“不是說三天後嗎?”
“……”小丫頭低著頭。
她又不是安小姐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原因?
年輕人顯然也沒指望她能夠回答,略一思考之後說道:“久久一向比較有主意,想要讓她改主意恐怕很難……”
“這樣,兩手準備,我先去勸勸她,你去準備一下送行的伴手禮……要方便攜帶的,有揚州特色的。”
“是!少爺!”
青衣小丫頭正要離開,卻又被年輕人叫住:“彆忘了跟著久久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久久對她挺看重的……不要失了禮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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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濟州城·刑事衙門
“斷了,線索全斷了……”許沸揚皺著眉頭,看著手中整理的材料。
這是關於太東公司四名應聘者連環被害案件的彙總材料。
其實他現在用【斷了】這個詞來行人並不準確。
因為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以及中間的執行過程、犯案人員都已經弄清楚了。
以他們現在手頭的材料,結案是沒什麼問題的。
至於其中可能還有那麼【一星半點】的疑點,對於整個案件來說“無傷大雅”。
但有些人的確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畢竟五個求職者死了四個,還剩一個最終受益人。
綁匪莫名其妙全滅,而且他們全滅的時候,這個最終受益人還在現場。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最終受益人都太可疑了。
但還是那句話……
他們沒有證據……
“上麵怎麼說?”武元奎板著臉,誰也不找到他現在在想什麼。
“希望儘快結案,畢竟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很久了,這些死者家裡也多少有些關係。”許沸揚苦笑著說道。
“我明白了。”武元奎歎了口氣,最終合上了手中的卷宗,淡淡地說道:“寫報告,準備結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