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青梅竹馬,她是我未婚妻。”
林遠燃一愣,不問不要緊,咋問出個骨科來了?
賬房先生解釋道:“出了三代的那種。我們兩家關係好,從小我就跟她認識,一來二去互相愛慕,於是就定了親。”
你乾嘛要特意解釋……
林遠燃沒在意這個細節,腦海突然轉過彎來,不是哥們兒,她是你未婚妻,你反手把她賣進青樓?
什麼神仙操作!
賬房先生繼續解釋:“我姓胡,單名一個俊字,家住雲州浮水城,本來一家人平平安安,直到那件事的出現。”
原來,這胡俊跟遠房的不能再遠房的表親戚家,一直住的很近,兩家關係十分要好。
兩家走得近,兩家的孩子自然也走得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什麼的,完全就水到渠成了。
彼時,胡穀兩家雖不是什麼鐘鳴鼎食之家,卻也不缺錢財,兩家的小孩,也是接受著高等教育。
胡俊從小立誌,要高中狀元,當一等一的大能臣,匡扶社稷。
穀冰雁則是喜好音樂,一手琴彈得出神入化,她無甚大誌,一心一意隻想陪在胡俊身邊,將來相夫教子平穩度過一生。
後來,胡俊要進京趕考,穀冰雁實在不舍,兩家見狀,便讓兩個孩子一同進京,路上也有個照應。
天不遂人願,胡俊才氣不足,在那年的科舉中名落孫山,不過他也沒有氣餒,決定來年再戰。
於丹陽逗留了些許時日後,兩人啟程返回雲州。
殊不知,這趟返鄉之旅,便是兩人噩夢的開始。
浮水城的胡穀兩家,在兩人推開門時,早已是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燒焦的木頭、黑石。
聽知情人說,是穀家老爹在逛鬨市時,被陸家的驚馬給撞了,沒想到陸家反咬一口,說是他撞了陸家的馬,硬生生倒反天罡。
陸家讓他賠錢,穀家老爹氣不過,和胡家人一起去報官討說法,誰能想到,那浮水縣令是陸先舉的學生,早就沆瀣一氣了。
於是乎,有冤無處伸,兩家堅決不掏錢。後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家的宅邸出現了一把火,次日,連個牲口都沒留下。
聽聞噩耗的兩人睚眥欲裂,卻也知道不能莽撞行事,於是才有後麵的計劃。
“我記得我離開玉瓊樓的那一天,轉身看見她對我笑,她笑起來特彆好看,就像雲州的杏花一樣。”
故事說到後麵,胡俊表情麻木,語氣平淡,可兩人聽得出來,寧靜的湖麵之下,藏著怎樣的狂風巨浪。
“我沒娶她,她也沒嫁給我。”
胡俊提起那桶葡萄酒,咕咚咕咚全部塞進嘴裡。
林遠燃和段飛白默然無語。
聽完他的經曆,兩人無不怒火中燒,這雲州陸家,還真是囂張至極,視國法於無物,實在是太可恨了!
胡俊黯然道:“本來,想等那陸淮沒有防備之時,我和雁兒合力將其擊殺,沒想到事發如此突然……我甚至不敢前去認屍。”
林遠燃安慰道:“我和巡撫大人既然來了,就絕不會容許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節哀,等此事塵埃落定,就去把穀姑娘的遺體領走吧。”
聞言,胡俊掩麵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