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清晨的陽光,林遠燃和段飛白兩人走出客棧,前往州衙驗屍。
途中,林遠燃道:“我說段兄,昨天過後,我突然生出一股憂慮。”
段飛白笑笑:“憂從何來?”
林遠燃道:“那陸家的底細,我們基本摸清了,說是世家,其實行徑與土匪無異。
既然是土匪了,那他們用什麼低劣手段都不奇怪,咱們還好,是超凡者,但是你還有家人在雲州。”
林遠燃一針見血,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他考慮到的,身為人子的段飛白,不會考慮不到。
“這個我想過了,不用管。”
“不用管?”
林遠燃疑惑了,你不擔心你娘的嗎?
段飛白笑著解釋:“你忘了,你在我們青竹鎮,見到了‘雙劍’奧蘭多。”
林遠燃瞬間明白:“你跟他通過氣了?”
“沒有。”
“沒有?”
“你放心,自從他來到青竹鎮,鎮上的治安都好了不少,你我擔心的問題不存在。”
“好吧。”
……
兩人一路來到衙門,賀長青極為配合,當即親自帶著他們前往停屍房。
說來也是悲劇,穀冰雁生前再美,現如今,也隻能和彆人停放在一起,無法入土為安,整個房間充斥著難聞的氣味。
仵作掀開白布,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具妙齡女子的身體。
正常來說,死去一個月的人,屍體早就發生腐爛了。
然而,楚國那麼大,總有些懸而未決的案子,很多時候,屍體作為直接證據,在案情未明之前,需要好好保存。
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超凡材料,儘可能的維持原貌。
雲州乃是江南道重州,泰遷衙門有這種技術實屬正常。
台上,穀冰雁閉著眼,笑容安詳,那些目擊者口述的打痕,經過一個月,也都已經消失了。
“你確定隻有毆打的痕跡,沒有利器之類留下的傷口?”段飛白問。
仵作在雲州衙門工作多年,也見識過不少達官顯貴,可朝廷派來的欽差,還是第一次見,不免有些緊張。
仵作吸了口氣,道:“回稟大人,死者身上隻有拳腳傷。”
段飛白此前問過了,這仵作與陸家沒關係,不存在刻意隱瞞。
當然,也不排除是他隱藏的很好。不過大衙門的仵作,還有一個工作機製,那就是碰見大案懸案,會有許多仵作一起驗屍,他們來自四麵八方,有的還是從京都抽調的,最大程度上保證可信度。
眼前的這名仵作,就是其中代表。
段飛白蓋上白布,他自己本身沒有專業知識,看不出個所以然,從死者身上下手,這條路行不通。
“提審陸淮。”段飛白丟下一句。
賀長青照辦,吩咐衙役,去大牢裡把陸淮提出來。
兩人帶著州衙眾人,來到大堂,段飛白也不客氣,直接是坐在主位之上。
泰遷是大衙門,平時就備著副位,好在有需求的時候陪審。
林遠燃與賀長青分列兩邊。
不多時,衙役領著陸淮來了,問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