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燃房間中,三人坐在一起。
林遠燃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因陸家家破人亡的胡俊,如今孤身一人,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林遠燃順嘴一問。
胡俊沒說話,悶了口酒,目光呆滯。
林遠燃跟段飛白對望一眼,心說哪怕你遭遇確實很慘,可在大仇得報的今天,不說有多激動,開心點總是可以的吧,怎麼還是愁眉苦臉的。
良久,胡俊忽然伸出雙手,閉目道:“抓我吧。”
“嗯?”
胡俊的動作,把兩人給弄愣住了,抓你乾嘛?
林遠燃的思維比較跳脫,覺得胡俊可能知道自己無依無靠,也孑然一身,失去了對人生的渴望,不想努力了,想去監獄混張長期飯票。
他的惡意揣測當然不是真的。
胡俊道:“我殺人了。”
他殺了自己的未婚妻。
……
三日後,林遠燃坐上了回丹陽的獸車。
他們一行,獸車有十來架,看起來頗為壯觀。其中大部分獸車,都是用來裝那日下獄的罪犯的。
林遠燃讓車夫前去休息,自己坐在馭位啃著大餅。
段飛白不知何時飛了過來,與他並肩而坐。
“我娘做的餅好吃吧?”
“不如黑金牛肉堡。”
“什麼?”
“呃,沒啥。”林遠燃找補了一下剛才的脫口而出,扯開話題,“你說,胡俊的行為是不是過激了。”
段飛白搖了搖頭。
“他無權無勢,能想到的最好報仇方式,就是給仇家身上潑臟水,從結果來看,他成功了。”
林遠燃皺眉:“可他不該殺人。”
“事情的真相不一定是他說的那樣。”
“怎麼說?”
“仵作的驗屍報告你看過了,之前身上的打痕或許是他所為,下手的不一定是他。
你想想,他隻是個普通人,在殺了未婚妻後,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玉瓊樓?”
林遠燃猛啃一口大餅,久久不語。
“我們一直認為她是被人殺害的,可似乎都忘記了,還有一種可能。”
林遠燃接話道:“自儘。”
“沒錯。”
段飛白歎了口氣:“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穀冰雁一死,胡俊便沒了活著的希望,如今大仇得報,更是徹底沒了遺憾,不想活了很正常。”
林遠燃抬頭看了一眼頭上明晃晃的太陽。
“活著就有希望。”
“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段飛白笑了笑,“不說這些,胡俊的遭遇,隻是這個世界眾多不公平裡的滄海一粟,你我能做的,就是儘量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林遠燃點頭同意,這時,從車架上爬來一個土黃色的東西。
林心情不錯,拿起小泥人走向車廂。
“師傅,拜托您出去駕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