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心裡一驚,低頭應下:“是,屬下這就去。”
他匆匆帶人出去,告知分發藥草的那些士兵。
一時間,沈如周這個名字,在民間聲名鵲起,人人提起她,便是滿滿的稱讚,說她是神醫,說她愛民如子。
而北修宴的名聲也有些好轉,畢竟施發藥草的人,是攝政王府的府兵,有人甚至都覺得,攝政王雖然手段狠辣,看起來不是好人,但能顧及百姓生死,為百姓做好事,就是個好官。
二人名字糾纏在一起,莫名多了些曖昧。
但這一切,都隻是個開端。
雖然瘟疫得到了控製,但是鬨饑荒鬨得厲害。
不知是誰趁著禍亂,暗中傳遞消息。
“聽說了嗎?城外的鎮子上死人了!餓死的!”
“現在他們不讓咱們出城,就是怕被咱們知道,現在有藥吃又能怎麼樣?官府拿不出糧食,咱們病好了卻沒吃的,不一樣是死?”
“攝政王和武成王妃,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的吧?”
“誰知道呢,他們都自身難保了!”
一時間,這對話傳遍了諸多城池,人心惶惶,百姓們害怕極了,紛紛跪下求送藥的士兵救救他們。
士兵們也無法,隻得去請示北修宴。
北修宴聞言,俊臉神色未變,眸色冷淡,修長的手指翻著各地呈報上來的案牘。
“不入流的手段,先安撫百姓。”
而此時的將軍府。
沈如周匆匆趕回府,就奔著祖母的屋子去,路上卻瞧見嬤嬤和沈如蘭,她麵上一喜,剛要朝她們走去,卻忽然聽到嬤嬤心疼至極的聲音。
“如蘭小姐,這段時間,都是您在照顧老夫人,儘心竭力,老夫人的身子能好轉,全虧了您。”
沈如蘭的聲音溫柔,“嬤嬤謬讚了,我做的事情微不足道,祖母身子健朗,父親和兄長那邊才不會憂心。”
“還有如周,她年紀最小,身子底也不好,還要去治疫病,定十分吃力,決不能讓她為此分心。”
沈如周眸色微閃,忽而站住了腳步,就在旁聽著。
嬤嬤心疼的看著沈如蘭,“如蘭小姐溫柔待人,責任心重,若如夢小姐有您一半,不,三分之一的好,都不至於叫人如此寒心。”
“也就是老夫人心善,看不得二房被餓死,將王妃留下來的糧食,分了一半給二房,否則,總能給他們點教訓。”
言語之中,對二房的不滿已然到達極點。
沈如夢歎了口氣,“始終是血脈相連,若父親在,知道二叔伯一府出事,沒米下鍋,也會伸以援手的,更何況是祖母。”
沈如周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看著沈如蘭和嬤嬤越走越遠,眼神泛冷。
她知道沈如蘭的意思,其實她也早就猜到了,以祖母的性子,看著自己兒子落難,孫女餓著,必然不可能視而不見,送糧是遲早的事。
這一家惡心,利益至上的,不顧骨肉親情的真麵目還沒有揭開,她若阻止,也隻會招惹祖母不快。
等著吧,等她騰出手來,一定會將這吸血的臭蟲,斬斷乾淨的。
沈如周轉身離開,出了將軍府,腳下步子加快,匆忙回武成王府。
就快到王府時,倉促轉彎處,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眼前,這裡四處無光,隻餘下月光冷冽,照出那人的身影。
沈如周腳下躲閃不及,竟然是撞了上去!
她驚叫一聲,生生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