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琢磨(2 / 2)

儘管被拒絕了,但雲小言卻莫名從男人的語氣中讀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意,一瞬即逝,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呀?”雲小言由衷地發問道。

“叫我名字。”

“叫……名字?”雲小言喃喃地重複道,瞪圓的眼眸中寫著不可置信。

他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實在沒辦法在男人麵前稱呼男人的名字,總感覺有種奇怪的羞恥感。若是讓他選,他甚至寧願叫紀宸霖“哥哥”。

“還有彆的事嗎?我下午剛說過什麼?”紀宸霖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話語中已然有了種逐客令的意味。

“有。我不是想隨便打擾……你的。”雲小言弱弱地道,“我明天要上學了,我……不會坐公交,可以讓司機接送我嗎?”

紀宸霖平靜地敲著電腦鍵盤,在處理剩下的工作事務之餘,仍能分神回複他:“可以。”

“我晚上喜歡泡牛奶浴,最好還要放一些花瓣,這樣才能洗的香香的軟軟的,可以嗎?”

“以後這些小事跟管家說。”

“我聽說你以前一直在國外讀書,我英語很差,你有空的時候可以教我嗎?”

“以後再說。不過我一般沒空。”

“那……我晚飯的時候給你草莓牛奶你沒喝,”雲小言絞儘腦汁地想著話題,“是不是不喜歡呀?”

“沒有。”

“那哥哥明天可以帶去辦公室喝嗎?”

紀宸霖敲擊鍵盤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正常,他淡淡道:“回頭放車上。”

雲小言無措地抓了抓頭發。

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完全捉摸不透紀宸霖的任何想法。

他本來的計劃,是等男人像往常一樣冷冷拒絕他無理的要求後,他就活學活用地將才學來的“撒嬌十八招”用在紀宸霖身上,與其好好“親熱”一番。

撒嬌對他並不算難事,是他從小到大的必備技能之一。

但不知為何,向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塊紀宸霖,今晚竟會對他予求予取到這種地步。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雲小言偷偷瞥了眼男人淡灰色的床單,攥了攥雪白的拳頭,決定以身試險,用身家性命去試探性冷淡患者的底線。

他坐在了男人的床沿上,將唇抿成一條柔軟的線,豁出命了般輕聲道:“哥哥,我們結婚完是不是該洞房了呀?”

紀宸霖原本在鍵盤上翻飛的手指倏地停止,像被按住了暫停鍵。

他動作僵住,太陽穴卻突突跳了幾下,眼眸中慢慢蒙上了一層陰霾,看起來更加幽深陰戾了。

在某些捕捉不到的瞬間,他總感覺待在自己身邊的,是那位他曾愛到骨子裡的故人。

……許是因為雲小言的聲音和他記憶中模糊的嗓音太像了,尤其是在喊“哥哥”的時候,所以他產生了幻覺,也因此而情不自禁地想對對方好。

這種“對他好”的反應幾乎是刻在潛意識裡的。所以,他到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但這並不公平。他不想對“小雲”洶湧的愛意傾斜到任何其他人身上,哪怕一絲一點也不願意。

就在紀宸霖咬著後槽牙、努力壓抑自己內心燥火的時候,對此毫不知情的少年卻還在一旁軟軟地火上澆油:“哥哥,可以嗎?”

“哥哥,你喜歡在上麵還是下麵呀?也就是說你喜歡當1還是當0呀?”

“我都可以的,我聽哥哥的。”

就在雲小言自顧自咕噥個不停的時候,男人突然毫無征兆地站起身。

椅子劃地的“哧啦”聲在寂靜的的夜裡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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