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奶奶一路向家中走去,身影在一點點拔高,從年幼的小蘿卜頭,抽條成了窈窕少女。
溫暖而乾燥的手,傳達來讓人眷戀的溫度。
她看見奶奶沒有張嘴,可是卻又有很多聲音從她身上傳來。
她隻好抬頭望天,卻看到一隻更大的眼睛,冰冷而漠視的,俯瞰著下方。
“可惜這一批的孩子都不行……”
可她又是割裂的,一轉眼她又回到了卷子旁,看到的是,畫了滿卷子的眼睛。
這些聲音有男有女,充斥在整個世界之中。
她好像人格分裂了那樣,一個人格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靈異事件,於是前去求助,另一個人格被鎖在黑暗裡,絕望地注視著一切。
“保持施壓。”
可她始終都在心底留有一絲畏懼,她不知道那份不安究竟從何而來。
一隻隻眼睛出現在黑暗中,它注視著自己,無處不在。
直到,她的另一個人格死掉了。
她被吞掉了。
“這是失控了嗎?”幾人麵色嚴肅。
“牆要破了,這一處的屏障要被打開了。”何奶奶旁邊的一個老太太說道。
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的世界,周圍的建築,腳下的土地,路邊的小草,過往的行人,所有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老頭老太太們的麵色有些凝重,竇大爺掏出了那個梆子,這次沒有再敲,而是將東西扔在了地上。
又一次打開作業本,她捏著筆坐在桌前發了好久的呆,莫名的,她在卷子上畫了一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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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到了奶奶。
她踩踏在黑色的液體之上,變長了一些的頭發,被洶湧的黑色液體帶動的空氣流動而吹動,耳邊彆著一朵白色的槐花,像個發卡似的。
所以她死掉了。
世界又一次變得詭譎起來。
“看來是時候了。”
是誰在說話?
所有的一切如同破碎的鏡子那般,化成碎片,她墜落了無儘的深淵。
她在黑暗裡,恐懼縈繞著她。
“唉,她一做噩夢就隻會哭,一點都不知道反抗嗎?這些東西又不會真的殺了她。”
她看著奶奶,可是奶奶身上也有很多眼睛。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爬遍了她的全身,像蛛網那樣將她緊緊的鎖死。
“我申請終止她的勇氣試驗,讓她暫時以正常孩子成長。”
那原本出現的亡魂被儘數吞噬,化為黑色液體中的一份子。
瀑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