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雖然不愛讀書,大字不識幾個,但她出身王家,對這類爵位的事情還是頗為了解的。
“二哥哥真的太厲害了。”探春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不僅是她,林黛玉、迎春、李紈等女眷也都對賈鈺讚不絕口。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大胤王朝自建立伊始,武將勳貴一脈便一直昌盛,即便沒有到重武輕文的地步,但武將的地位絕不亞於文臣。
甚至在許多人眼中,通過武舉獲得的身份比科舉出身更具有分量。
特彆是在功勳顯赫的家族如賈家,他們更加看重以軍功獲得爵位的人。
“這個孽畜…”
無人察覺的是,王夫人心中潛藏的殺機和嫉妒如深淵般黑暗。
為何這樣的榮耀沒有落在她兒子寶玉的頭上,反而被一個在東府並不起眼的霸道小子所得?
“什麼所謂的武夫,我…”
賈寶玉看著姐妹們的注意力都被賈鈺吸引,又回想起上次被賈鈺的訓斥,不由得小聲嘀咕。
整個寧安堂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賈母的臉色也出現了變化。
賈鈺剛剛被皇上賜予一品國侯的封號,天下人皆對其懷有敬意。此時若賈府內有人對其表示不滿並傳揚出去,那賈家的家風何在?
更重要的是,賈鈺的虎賁侯府尚在建造中,他暫時會居住在東府,每日相見,若有隔閡,豈不是讓人難堪。
“寶玉。”
“彆再胡說。”
賈母破天荒地訓斥了賈寶玉。
她內心其實更多的是擔憂。
賈鈺並非易於對付的角色,他在三十萬韃靼騎兵中立下赫赫戰功,手中的人命數不勝數。
而東府又是賈家的族長,若賈鈺心生不滿,請出賈敬開啟祠堂對賈寶玉進行懲戒。
到那時,即便是賈母也未必能攔得住。
“唔…”
聽到這些,賈寶玉再看向周圍的姐妹,隻見她們眼中都流露出憤怒,他這才心生畏懼,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賈赦和邢夫人看到這一幕,內心幾乎欣喜若狂。
他們正愁找不到機會對付二房,沒想到二房自己送上了門。
“珍兒。”
“東府要做好相應的準備。”
“鈺兒如今已是國侯,身份非同小可,隨身有三百親兵護衛,每次出行都需要有人保護。”
“老太太請放心,我會親自負責此事,絕不會讓二弟受到任何委屈。”
賈珍拍著胸膛保證。
“嗯。”
賈母點頭,隨後帶領一眾女眷款款告辭離去。
賈赦、邢夫人、王夫人等人也陸續返回榮國府,而賈珍和尤氏則忙著張羅寧國府的布置,無暇他顧。
乾清宮深處。
一場宮廷宴席剛剛落幕,就在雍熙帝要開口留下賈鈺時。
大明宮的掌宮內相戴權,突然急匆匆的闖入殿內,神色古怪:“陛下,上皇有口諭,召見虎賁侯。”
雍熙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瞥了賈鈺一眼,冷冷地說:“既然太上皇要見你,那你就去吧。”
“遵命。”
賈鈺從容地離開了乾清宮,跟隨戴權來到了一座更為宏偉的宮殿前。
這裡便是大胤王朝的權力中心——大明宮。
“太上皇!”
“虎賁侯已到。”
掌宮內相戴權恭敬地上前稟報。
“哦?”
宮殿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回應。
隨後,一位身著皇袍、頭戴皇冠、龍行虎步的老者緩步走出。
他的皮膚紅潤,皺紋稀少,看上去頗有些鶴發童顏的風采。
賈鈺看到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太上皇已經六十五歲高齡,恐怕會誤以為對方隻有五十多歲。
看來,皇室的確駐顏有術,在養生方麵有獨到之處。
“你便是賈敬之子,賈鈺?”
“你可知道你父親的進士是由誰舉薦的?”
“當年有一個狂妄的書生,在殿試時大放厥詞,聲稱要想平定邊疆的禍患,就必須先殺人、滅族。”
“我很欣賞他年輕氣盛的態度,於是親自點他為乙卯科的進士。”
聞聽此言,賈鈺不禁抬了抬眉梢,沒想到這位老人家在青春歲月中竟有那般激昂的情懷,平日裡還真是難以窺見。
說心裡話,賈鈺此刻並不太想麵對太上皇。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剛參與了雍熙帝親設的國宴。
而今踏入這大明宮,豈不是在無聲地宣告他深受太上皇的青睞?
雍熙帝與太上皇之間的不和已是公開的秘密,這樣的舉動,他又怎能期望得到什麼好臉色?
“你表現得很好。”
“在你這般年紀,我與代善還隻是沉溺於嬉戲玩耍。”
“若我們當初能有你一半的果敢和決斷,世人定會稱頌我們的年少有為。”
“寧、榮兩家沉寂式微了這許多年,如今終於又出了一個傑出的武將,這實屬難得。”
“今日得見,一份薄禮就送給你,留作防身之用。”
言罷,太上皇一揮手,一塊令牌輕輕落在賈鈺的跟前。
“啊!”
賈鈺一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怎樣的情形?
“虎賁侯,你還不快謝恩!太上皇這是要封你為錦衣軍統領。”
旁邊的大明宮總管戴權急忙在一旁提醒。
統領?
錦衣軍統領?
賈鈺的疑惑更深了,錦衣軍向來隻有一位統領,官居三品,而且通常並不需要實際履職。
直白地說,這隻是個頭銜,無需承擔任何實務。
“我賜予你的這塊令牌,在緊要關頭可以調動錦衣軍。”
似乎是看穿了賈鈺的困惑,太上皇突然補充了一句。
霎時間。
賈鈺立刻深鞠一躬:“感謝太上皇的恩賜。”
這絕非小事!
能調動錦衣軍的令牌,再加上錦衣軍統領的身份。
這份殊榮,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