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道:“你留在這裡,衛大老爺欠我份恩情,相信他不會讓我傷到一根頭發。”
看向衛殊,虞清歡問:“我說得對嗎?衛大老爺?”
衛殊慢條斯理地把劍收進劍鞘,笑吟吟地道:“小狐狸,我們這種關係,就彆叫得那麼生分,你可以叫我殊哥哥,也可以叫我衛大哥,二者隨你高興。”
虞清歡收回目光,無視他的存在,掏出一張銀票,向阿六遞過去,道:“天門山附近的一千多畝地,如今已是我的產業,我離開後,你去找些農夫去開荒,全都種上蕎麥,然後你看著留下一些人打理,務必替我看好了。”
阿六很震驚,也很疑惑:“公子,蕎麥才值幾個錢?”
“現在不值錢,以後就不一定了,”虞清歡道,“你且照辦即可,阿六,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阿六自然知道虞清歡指的是什麼,鄭重地答道:“屬下遵命!”
“下去吧!”虞清歡收好荷包,隨口吩咐一句。
待阿六走後,衛殊又大刀闊斧地坐回了榻上,噙著狠厲邪肆的笑意:“你果真是個小狐狸!依你那點花架子,方才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迅捷的反應,除非,你時刻準備著。怎麼,想讓你那狗腿子阿六知道我武功的深淺?隻怕你要失望了,因為我的武功,可是深不可測的喲。”
沒錯,虞清歡的確存了將衛殊的武功暴露給阿六看的心思,雖然不知道目的是否已經達到,但被衛殊看出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虞清歡垂下的眸子顫了顫,不動聲色地道:“你想多了。”
衛殊靠躺在榻上,百無聊賴地拍打著膝蓋:“陸員外低價將這片地賣給你,你也敢用?”
談到這些地,直覺告訴虞清歡,陸員外可不是因為她救下小公子,才把那片地便宜給她,想來是因為她亮出了謝韞的身份,導致陸員外覺得,如果不順水推舟賣她個人情,成全這樁生意,恐怕她會仗勢欺人,一旦鬨出事,陸家想隱藏也就暴露出來了,所以才用這招息事寧人。
“管它之前怎麼樣,如今地契握在我手裡,我有什麼不敢用的。”虞清歡隨口搭了一句,而後問道,“你準備睡覺的時候也報恩?”
衛殊忽然翻身而起,目光攫住虞清歡,一字一句,發誓般道:“小狐狸,我對你一見傾心,所以片刻都不想和你分開。”
若虞清歡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被這樣一個危險而致命的男人如此大膽地表明心跡,她必然心旌大動,但她活了兩輩子,這兩輩子足以讓她明白——深愛,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
就是那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不知從何開口,不知如何表達的心情。
經常訴諸於口的,都不是真正的愛。
“你隨意。”虞清歡將包袱往床枕頭邊一放,合衣躺了下去,徐徐閉上了眼睛。
她很疲憊,可是沒有半點睡意,索性在腦海回憶瘟疫、顧家的事,以及衛殊的出現的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到這幾者之間的聯係,但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半點頭緒。
如果能看一下顧含璋留下的東西就好了,虞清歡竭力克製自己將手伸進存放那東西的地方的衝動,深深吐了一口氣。
“睡不著?”身後,傳來衛殊的聲音,虞清歡悚然一驚,隻感覺一陣電流從脊梁骨竄起,渾身如墜冰窟。
“可是要我陪你?”衛殊又道。
虞清歡閉眼裝睡,不準備搭理他,然而,那種被盯住的感覺,依舊清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