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收回目光,坐起身來:“虞清歡,要想騙過彆人,必先騙過自己。本王走到今日,不至於連你的眼中什麼也沒有都看不出來,你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心血來潮的玩笑。既然是假的,那就彆老掛在嘴邊。”
男人就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愛聽好話,還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虞清歡笑而不語,起身想要跨到長孫燾的另一邊,卻被長孫燾扣住手腕,一把扯過來壓在身下。
“王妃,從沒有人,可以從本王身上跨過去。”
他好像被激怒了,如同蠢蠢欲動的小獸,正對著威脅咆哮嘶吼著。
虞清歡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怔了怔,但她並未有生命遭受危險的直覺,相比較於衛殊,長孫燾從未讓她真正發自內心的恐懼過。
或許是長孫燾對她的一再容忍,或許是,她知道骨子裡淡漠的長孫燾,也有著鮮為人知的溫柔。
“淇王,有個問題,我想問你挺久了?”虞清歡咬著下唇,“我們倆都濕透了,為何要在河邊一直待著?”
長孫燾望著她,揶揄道:“你不是心悅本王,對本王死心塌地麼?本王這是在給你製造與本王獨處的機會。”
虞清歡大眼睛撲閃靈動:“可是,我們回去泡個熱水澡,再換一身乾爽的衣裳,一起躺在床上,不是也有獨處的機會麼?”
長孫燾,終是把她放開,站起身後,彎腰撿起巨蛇的尾巴,拖著它向院子的方向走去。
“還不跟上?”走了幾步,這才回過眸看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的虞清歡。
“撲哧”一聲,虞清歡笑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渾身濕噠噠地跟上去。
“笑什麼?”長孫燾拖著蛇,又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虞清歡語笑嫣嫣地道:“我見過你臨風玉樹,見過你氣宇軒昂,見過你豐神俊朗,見過你瀟灑不羈,見過你俊逸無雙,見過你霸氣天成,也見過你的不怒而威,但從未見過,你如此粗狂的一麵,就好比剛從田裡耕作回來,扛著犁頭的村夫。”
“你說本王野?”長孫燾麵色一沉。
虞清歡急忙搖頭:“並非如此,我隻是覺得,這樣很有煙火氣,我很喜歡。”
長孫燾默默地將頭轉過去,並沒有說話,抓緊巨蛇的手,卻愈發用力。
虞清歡背著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雙腳輕快地踏著,就像林間跳躍的一頭小鹿。
回到院子裡,剛好碰到劉廷曄捧著個藥罐迎麵而來,在看到長孫燾和虞清歡渾身濕透的時候,露出驚訝的神色,在看到長孫燾拖著的巨蛇的時候,露出驚悚的神色。
表情如此快的來回切換,虞清歡從長孫燾的身後露出一個腦袋,望著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雖然水底那一幕足以讓她永生難忘,但她此時,仿佛已經不在那麼害怕這條蛇了,因為任你再強大,死了都隻能歸於塵土。
或許,這就是生命的可貴之處,因為脆弱,所以易折,但因為易折,才會有那麼多人拚儘一切力量也要活著。
“王爺,您和王妃,這是?”劉廷曄額上冷汗如滴,望著虞清歡長孫燾,小心翼翼地問道。
長孫燾沒有說話,虞清歡跑上前,接過劉廷曄手中的藥罐,解釋道:“我們出去夜獵了。”
“可王爺……”劉廷曄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