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直覺,平城爆發瘟疫就是一場驚天的陰謀,若把平城比做一盤棋,則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攪亂上麵的布局,漸漸的,引來好幾方勢力的角逐。
但這些都不是她能管的事情,她要做的,應該做的,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力量,護住這些百姓,不讓他們成為鬥爭中的犧牲品。
“陽光果然有些刺眼啊!”虞清歡抬起袖子,將臉遮住。
她起身,抖了抖裙角,折身去了隔壁,等小茜端來藥後,親自伺候虞蹇喝下。
“小畜生,四處無人還要做戲!”虞蹇躺在床上罵罵咧咧,可惜他不能行動,否則隻怕會暴起打人。
“父親,”虞清歡唇角帶笑,“你口口聲聲罵女兒小畜生,那您成什麼了?老畜生麼?”
“撲哧”一聲,小茜忍不住笑了出來。
虞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茜隻當看不到,捂著嘴笑得雙肩不停抖動。
虞清歡掏出帕子替虞蹇擦了擦嘴角,然後將帕子扔到一旁,嫌惡毫不掩飾:“父親好生休息,若想如廁提前和外頭的守著的人說一聲,免得又像上次一樣,弄得滿床都是,給人增添麻煩。”
說完,虞清歡在虞蹇目眥欲裂的怒視中,斷然起身離去。
小茜跟在她身邊,見她又要出去,連忙勸道:“小姐,您的傷雖然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也應該多加休息,以免傷口崩裂。”
虞清歡隨口答道:“我無事,成日待在院子裡也悶得慌,出去看看平城的情況也好,總要親自看過,才能放得下心。”
小茜知道勸不住,連忙找了把傘和幾個防蚊的香囊,先將香囊掛在自己的虞清歡的腰間後,再把傘撐開,為虞清歡遮住猛烈的陽光。
“衛殊這兩日怎麼神出鬼沒的?”虞清歡和小茜走在大街上,忽然開口問道。
小茜道:“也不知道去乾嘛,昨夜還出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他似乎沒有要傷害小姐的樣子,奴婢也就隨他了。”
虞清歡道:“下次若看到他有異樣,一定要稟報我。”
小茜連忙點頭應是。
主仆倆走在大街上,街道兩側鋪子林立,長街悠長寬闊,不難看出這裡曾經是個繁華的地方,但此時家家戶戶緊閉門扉,街道上空無一人,甚至還能聽到倏然穿過的風聲,如此境況,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都顯得有些淒涼。
患病的百姓都被安置在城南,自打虞清歡能走能跳後,便每日都到城南來一趟,慰問一下那些忠於職守,兢兢業業照顧百姓的衙差,和那些已經兩鬢斑白但卻視救死扶傷為己任的大夫,還有那些正在承受病痛折磨的百姓。
“咦?那不是衛殊麼?”小茜忽然指著街道一側的巷子,對虞清歡道。
虞清歡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衛殊的背影,往小巷深處走去,而他手裡,正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