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秦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這口氣她怎麼都咽不下。
然而因為這次的挫折,又讓她看清了許多事情,也長進了不少。
區區一個霞居,自然困不住她。
再等幾日,等風聲沒那麼緊了,等太子的氣順了,腹中的孩子自然會救她出去。
那可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太子為了孩子,必然不會為難她。
另一方麵,虞清歡一行人因為有楊遷和三夢保駕護航,這一路驚險不斷,好幾次與追蹤他們的人相遇,但都有驚無險,安然到了揚州。
鐘離。
這個美麗的小城,它有著水鄉該有的溫柔,也有著水鄉該有的情懷。
一條碧幽幽的小河,把小鎮圈了起來,玉帶般環繞。早晨蒙蒙的霧氣,將青石路都滋養出了綠苔。白牆斑駁,每一塊即將剝落的牆漆,都寫滿了迷離的故事。
這是江南,空氣中都泛著煙雨味,正是這樣的地方,才會生長出那麼多美人兒。
虞清歡跳下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隻覺得自己也變溫柔了。
董實跟在她身後,穿了一身小女孩的衣裳,左右各紮了個小揪揪,軟軟糯糯的,就像誰家麵團捏的小人兒。
可他偏生板著個臉,看誰都是一副戒備的樣子,強烈的反差萌讓人根本控製不了捏他的衝動。
楊遷背著劍跟在後麵,一口一個“娘子”、“乖囡囡”地叫。
後麵扮作護衛,把臉塗黑的長孫燾緊緊握著劍。
三夢可不敢攔他,偷偷瞥了一眼,假裝沒看見。
強權之下,三夢可把聖人言先放在一邊。
這時的長孫燾,已經完全修養好了。
就在兩日前。
“死老頭,聽說你很厲害,那你會幫草草瞧瞧,他腦袋怎麼時靈時不靈的?”虞清歡端了一碗麵條,用力地砸在認輸的百裡無相麵前。
百裡無相聞著麵條香味,有氣無力地道:“乖徒兒,你先給為師解藥先。”
虞清歡讓楊遷給他灌了一碗洗鍋水,這才道:“快吃快吃,吃完你跟我說說草草的情況。”
百裡無相一得自由,登時什麼都不顧了,端著碗大快朵頤,最後,他抱著肚子道:“就說你這小丫頭半桶水,難道看不出你相公體內的毒素四處亂竄,影響的腦部,所以他的腦袋才會時靈時不靈。”
虞清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老頭,你有什麼依據?”
百裡無相故作高深地道:“他中的毒屬於熱毒,以前毒發都要靠冰來壓製,這瓜娃子不愛惜命,喝下了禁藥,兩種毒素互相牽製下,倒是讓他的身體安靜一陣子,後來你應該是給他服下了還算不錯的解毒藥,把他體內的禁藥給解了。”
“但那解藥不足以解他本來中的毒,還有一些毒素殘留體內,那些毒素在溫暖的白天如虎添翼,衝上他的腦子,使得他變成傻蛋。但在冰冷的黑夜,熱毒怕冷,所以才會暫時偃旗息鼓。這就是他為何白日傻晚上會清醒的原因了。”
虞清歡坐到了他身邊,問道:“那你如何解釋,不是每個夜晚都能醒來這件事?”
百裡無相道:“傻丫頭,都說這是殘留的毒素,那些毒素已經埋根你相公的筋脈之中,當你相公心緒寧靜的時刻,它們就會按部就班,白天啃你相公的精氣,晚上也時不時啃一口,若是你相公情緒波動太大,渾身血液驟然迅速流動,它們就會受到影響暫時躲起來。”
虞清歡還有些不相信:“果真?”
百裡無相道:“那是當然,你想想,是不是每次你遇到危急情況,或者是即將遇到危急情況時,他都會短暫醒來。可惜這副身子已經被毒素侵蝕太深了,他的意誌再頑強,也不能與之抗衡。”
虞清歡陷入沉默,這老頭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楊遷之前也提過或許長孫燾的清醒和情緒波動有關。
但夢中那老頭的話,以及長孫燾重生前聽到的話,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因果上去,認為隻要她做好事,就能讓長孫燾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