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初緩緩走過去,輕輕撿起老夫人的發簪,擦去上麵的血跡,再彆進老夫人的發間。
接著,她擺正了老夫人的身子,讓她如同睡著一般,雙手交叉於腹部,安靜地躺著。
最後,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床鋪,又擦去所有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在老夫人枕邊丟下一封信,與黑衣人悄無聲息地離去。
出了定北侯府,她聽見老夫人近身嬤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唇角高高掛了起來。
她生來就是注定要亂了這天下的,就算沒有這傾世容顏,天下也終將會因她而亂。
“走吧!去北疆向叔叔以及兄弟們求救,告訴他們我是怎麼被淇王府陷害追殺,死裡逃生卻毀了一輩子的。等他們再接到祖母留下遺書自殺的信,那就更好玩了。”
巷子裡有馬車接應,黑衣人帶著白漪初上了馬車。噠噠馬蹄聲響起,車軲轆碾過青石街道,最後消失在寂靜的長夜。
定北侯被人架著到了老夫人的房間,卻看到了母親的遺體,嬤嬤遞來那封“遺書”,定北侯拆開一看,隻見上頭寫滿了對淇王府的控訴。
控訴淇王府變相把孫女推上絕路,控訴因為淇王府,她不得不在沒有找到孫女的情況下,給孫女草草辦了喪事。
她無顏麵對那生死不知的孫女,實在無法忍受愧疚的折磨,所以她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罪孽。
定北侯看完信,一巴掌將信拍在茶幾上,怒不可遏:“淇王府,欺人太甚!”
逼死愛女,又氣死母親,這筆賬他一定會和淇王府算清楚!就算拚儘全力,也要和淇王府鬥個你死我活!
定北侯府的一眾婦孺聞訊趕來,哭聲很快撕裂這寂靜的夜。
一個德高望重的泰鬥,定北侯府內宅之中的主心骨就這樣死了,意味著這個家要是不能出個主事的女人,家裡的男人終將會陷入混亂。
另一方麵,赫霞公主在黃瑛瑛全力以赴的救治下,終於撿回了一條命,隻是傷勢過重,可能要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處於昏迷狀態。
長孫翊雖然把府裡的北齊人全都扣了起來,但他並不知道刺殺赫霞公主一事正是她們放白漪初進來乾的,他在黃瑛瑛的提醒下作出這個決定,實際上是擔心北齊人把赫霞公主遇刺的消息遞到北齊去。
他認為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幕後黑手刺殺失敗,肯定還有後招,所以他一刻都不敢離開赫霞公主,生怕赫霞公主再次遇到危險。
子修死後他沒了得力之人,所以他隻能親力親為。
黃瑛瑛累癱了,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