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琨歎了口氣:“主子,您就是在為小姐打抱不平。”
提到虞清歡,衛殊的心弦沒來由的顫了一下,瞬間滿心驚慌:“是啊!如果不是這在位的人無能,瑜兒和淇王何必東奔西走,他們必定是閒散而又富貴的平凡人,又怎會過那九死一生的日子。”
“阿琨,我意難平啊!一想到瑜兒她那麼小的一個人,卻要為這些蠹蟲扛起責任,我就很心疼,我隻想讓她過著平安閒適的生活,幸福而快樂。”
阿琨默然,繼而又道:“主子,國家有難,焉能不挺身而出,隻要是這個大秦的子民,都應當如此。您看,珍璃郡主那麼嬌縱的金枝玉葉,如今不也成為獨當一麵的可靠之人了嗎?屬下聽聞,她在賑災中事必躬親,以身作則,帶領長公主府的屬官人馬,為安頓百姓而辛苦努力著。”
“她原本也該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啊!你看那董家姐弟,散儘家財來救災,可他們本來就是孤苦無依的人。你再看白家少東家,為了這些百姓一個勁地從家裡搬銀子。還有那刑部尚書公子李元,當初要不是他聯合了一眾紈絝,讓他們鼓動父母撤離揚州,這場水患,可能要死很多人。”
“其實這個世上,也有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人,在做著偉大的事,正如小姐一般。”
“可不管怎樣,那條路是小姐選的,想必無論結果如何,小姐都甘之如飴吧!所以主子,您不必自責,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姐,您也要心存希望,侯爺和郡主會在天上守護著小姐,保佑她平安無事,一定能度過難關。”
衛殊力竭般靠在車上,頹廢極了,他深吸一口氣,道:“阿琨,你不必變著法兒的安慰我,在沒有確認她平安無事時,我的心總是放不下來。”
阿琨道:“主子,瞧您的神色,似乎還做了什麼大事。”
衛殊道:“近來皇帝身子不適,他不肯聽從禦醫的話,好生調養,還讓人偷偷尋摸著一些旁門左道,準備用在自己的身上。”
“從近日的觀察來看,皇帝大有要碰丹藥的勢頭,而太子為討其歡心,一直在投其所好,正讓府裡的黃才人研製丹藥,準備找機會進獻皇帝。”
“我以自身為餌,故意激怒王公公,目的在於借這些錯綜複雜關係網,推動太子向皇帝獻上丹藥。”
“方才我已提醒皇帝丹藥一事,你說說,服食丹藥這個根已經在皇帝心裡埋藏起來了,等皇帝看到自己的兒子為爭位鬥得頭破血流,他會不會深感不安,覺得自己因為身體問題壓不住兒子?”
“他那麼在意權勢的一個人,你說他會不會為了震懾兒子而尋求恢複元氣的捷徑?而讓人在短時間內變得精神矍鑠的,不正是那些害人的丹藥麼?”
阿琨道:“主子,您這樣做太冒險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小姐知道了,肯定要說您。”
衛殊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這是我陸家九族的血海深仇,若他是個明君,我就算對不住先人,我也不會去報仇,但他實在太差勁了。”
阿琨道:“主子,屬下勸不了您,隻能天天向侯爺和郡主祈禱:一願侯爺和郡主冤屈得以洗刷,二願小姐平安康健,三願主子早日過上平靜安逸的日子。”
衛殊緩緩把眼睛閉上——阿爹阿娘,如果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瑜兒能順利度過這個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