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個很可能成為大長公主的人的女兒,一個是朝廷新貴,多少人看著他們,隻因為一個招呼,不知會讓人生出怎樣的揣測出來。
為了不給陸明邕添麻煩,珍璃郡主隻能默默地走在後麵,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把思念寫滿眼裡。
自從招惹上這個男人,她已經瘋魔了。
長孫燾扶著陸明瑜走下階梯,陸明邕沉默地跟在一旁。
幾人一同往宮外走去,不遠處等著押解定北侯府眾人與吳提的謝韞,侯府眾人被禁軍接管,包括白捷,但吳提還被謝韞遛著。
見陸明邕左手臂處的衣裳隆起少許,陸明瑜心底泛起些許疼痛:“傷了?可嚴重?”
衛殊,代表的是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他,雖然活著,但卻又死了,就像暗夜修羅一樣,見不得光,等不到希望。
兩個字,默念起來便能感受到濃濃的無奈與悲傷,仿佛可以從筆畫之間品出他淒苦的身世,與所背負的仇恨。
陸明邕,平平無奇的名字,卻蘊含這光明和樂的寓意。
名字變了,仿佛他的人也變了。
是衛殊時,他又邪又狠陰晴不定。
是陸明邕時,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然而揪根問到底,卻不是他人變了,而是立場變了。
衛殊可以肆無忌憚,因為他在黑暗之中,若是死了從來不會驚天動地,影響不了什麼。
可陸明邕是毅勇越國公,是淇王妃的兄長,代表的是陸家的榮耀,還有淇王妃的腰板。
他不得不收起乖張的性子,做一個沉穩內斂的越國公。
因為他已是妹妹的頭頂上的傘,榮耀時,妹妹錦裳華蓋,跌落泥裡時,妹妹必受牽連。
所以陸明邕他就不能是衛殊!
聞言,陸明邕雲淡風輕地說道:“一點小傷而已,已經結痂了。”
“一定很疼吧?”陸明瑜問他。
“男子漢大丈夫……”陸明邕下意識地要將不疼的話說出口,在感受到長孫燾如烈火般灼人的目光時,他立時改口,“男子漢大丈夫也是會疼的,你不知道,刀砍過來時,我都快疼死了!”
陸明瑜抿唇莞爾:“聽說傷痛能讓人成長,兄長受些傷痛,反而是好事。”
長孫燾連忙附和:“晏晏言之有理。”
可陸明瑜心疼兄長啊!嘴上那麼說,眼裡的心疼卻無法掩飾。
望著陸明瑜眼底泛起的淚光,陸明邕急忙安慰:“真沒事,就被刀劃拉了一個口子而已,不過顧懷珺那小子傷得有些重,眼下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估計有的躺,可把他家裡那孤兒寡母給急壞了。”
陸明瑜定定地望著他:“轉移話題,我就不心疼了麼?你總是這樣,從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陸明邕心底仿佛抹了蜜一樣,唇角忍不住高高掛起,露出一排小白牙:“都聽瑜兒的,以後不會了。”
長孫燾噙著和煦的微笑,他不著痕跡地落後一步,不動聲色地挪了個位置,默默地走到兄妹二人之間,溫柔地將陸明瑜摟進自己懷裡。
陸明邕無奈:“淇王,這未免太過頭了吧?”
長孫燾一臉錯愕:“過頭?什麼過頭?你在說什麼?本王怎麼一點也聽不懂的。”
陸明邕光明正大地繞到另一邊,低頭輕聲細語地與陸明瑜繼續說話:“瑜兒,這次你……想責備你行事衝動的話到了嘴邊,我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如今你平安歸來,那便足夠了。”
陸明瑜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眼裡的幸福就這麼溢出來:“兄長,我不僅回來了,還捎帶了一個人,兄長,我們又多了一個家人。”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到這裡,陸明邕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