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王並沒有向眾人一樣立即表明態度,而是問道:“陛下,清寧宮的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元武帝解釋道:“朕服下助興藥後,覺得不對勁,但當時的太後已聽不進去勸,所以朕隻能想方設法向越國公預警。”
“清寧宮的大火,是越國公派來救朕的人所為,並無所謂的刺客,他們隻是想把動靜鬨大,好讓朕得到救援。”
“也幸好有了這場大火,否則朕也盼不來皇叔相救,恐怕現在已……”
福王冷冷地看了太後一眼,道:“陛下平日不是那麼浮躁的人,怎會心甘情願喝下助興藥?”
長孫燾道:“因為太後用陛下心儀的女子做威脅。”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夥不淡定了。
眾人眼裡的君,理應是完美的,在陛下心裡,江山社稷應是淩駕一切的存在,陛下怎能為了一個女子,而被他人威脅。
元武帝也知道,是他要給吱吱一個身份的時刻到了。
他看向心思各異的眾人,道:“這位女子,剛為朕險些丟了性命,現在危在旦夕,若是沒有她,朕此刻已是一具冰冷的軀殼。朕感念她的恩情,欲給她應有的賞賜。”
眾人似乎能猜到元武帝將要說什麼,登時交頭接耳,一派不願給元武帝開口機會的樣子。
太後更是堅決反對:“哀家不同意!”
始終沉默的大長公主開口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太後,輕啟朱唇:“臣妾想,先太後一定會同意的。”
太後知道大長公主口中的意思,再有不滿也隻得閉嘴,現如今皇帝到底沒有問罪蕭家,可要是扯出先太後被殺一事,那就完了。
大長公主收回嘲諷的眼神,悠悠問道:“怎麼?諸位覺得有功不該賞?”
眾人自然不敢應這難纏的鬼見愁,一個個閉上了嘴巴。
元武帝感激地看了大長公主一眼,道:“這女子,是南疆的聖女,也是朕的親衛,朕欲立其為後。”
宗親登時跪了一地:“陛下,這使不得!大秦沒有異族為後的先例!”
元武帝擲地有聲地道:“先例沒有,那就由朕開這個先河,朕不是征求你們的意見,朕隻是通知你們這件事,若朕要立後,那麼執掌鳳印的隻有一人,那就是藍靈靈!”
元武帝看向太後,吩咐道:“送太後回宮,十日之內將佛堂準備好,讓太後與玉貞可以潛心理佛。”
說完,元武帝劇烈地咳了幾聲,擦擦唇角的血,便被盧公公扶著離開了。
太後也被宮人帶了下去。
眾人看向神色平靜的長孫燾和大長公主,問道:“陛下怎能娶一個南蠻子為妻?這不合祖製。”
大長公主道:“我覺得在不明真相之前,諸位還是閉嘴的好。”
梁王看向長孫燾,問:“淇王,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長孫燾道:“事情陛下已經說得很通透了,那就是他要立救他一命的靈靈姑娘為後,你們要是不樂意,下次陛下遇到危險時,換你們用命來救陛下可否?”
梁王不悅地道:“淇王,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長孫燾道:“事情擺在眼前,相當清楚,陛下剛經受如此大的打擊,你們作為宗親長輩,可彆在這會兒跳出來對陛下指手畫腳,妄圖乾預陛下的決定了。”
“要是我的話你們不信,我的勸告你們不聽,就去看看司膳房門口躺著的那數十具屍體,血還熱乎著呢!”
大長公主自然與長孫燾一派,聞言她又道:“宮裡發生的事,並非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這會兒就彆觸黴頭了。”
“我們做臣子的,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太後的先例可擺在眼前,大夥兒行事掂量著點,自不量力的人可都沒有好下場。”
長孫燾甩甩袖子離開,準備去看望藍靈靈,順便解決小茜的問題,把這裡留給大長公主。
帝王欲立異族為後,這在大秦並無先例可循,之前他就說過,這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今他願意為這個可憐的侄子出一份力,念在同病相憐的份上,也念在靈靈姑娘對晏晏的救命之恩。
但過了他這關,不代表就能突破重重險阻。
後位代表太多了,圍繞後位的利益糾葛盤根錯節。
宗親,朝臣,百姓。
這些都可能是很大的阻力。
道阻且長,想立靈靈姑娘為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看陛下的勇氣和決心,以及與朝臣宗室周旋的手腕和魄力了。
長孫燾不禁有些期待,陛下會采取怎樣的應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