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與江靜秋一直沒有消息,她剛想親自去找找,長孫燾拉住了她的手:“晏晏,他倆不會有事,先回去。”
陸明瑜望著長孫燾流血不止的手臂,也就歇了心思,隻是將所有的暗衛都遣去找二人。
知止居裡,她找來藥箱,就著昏黃的燭光,仔仔細細地給長孫燾處理手臂的傷口。
她處理得很細致,雖然表麵看起來如此平靜,但她的心並未能平靜下來。
待紗布將傷口包紮好,長孫燾不顧手臂上的傷,伸手把陸明瑜攬入懷裡:“在我麵前,你還要強忍悲傷,那我這個丈夫做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昭華……”陸明瑜啞聲抵在他的懷裡,低低哭了起來。
雖然早就查出自己的外祖父牽涉在如此險惡的事情中,但知曉歸知曉,當她親眼看到外祖父仍舊活著,並不再是從前的良善之輩時。
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著難受。
對外祖父的遭遇無可奈何,因現在這種情況感到無能為力,也為將來可能不得不走向敵對而無所適從。
長孫燾輕輕拍著她的背:“我知道你難過,畢竟外祖父是你一生最為崇敬的人。”
“她是你兒時依靠的大樹,也是你與娘親心底的掛念,你一定比誰都不想看到外祖父這番模樣。”
“但偏偏你還不得不做出選擇,站在道義的一邊,你不能坐視外祖父殺人放火,心狠手辣。”
“站在親人的角度,你不想外祖父繼續受此煎熬,為了外祖父考慮,你不得不為他結束一切。”
“但這些都是為了彆人著想,為了道義為了親情,卻沒有一個選擇是可以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去選擇你想要的結果。”
陸明瑜委屈得眼淚汪汪,她抓住長孫燾的袖子擦了擦淚:“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外祖父能好好活著,像從前那樣,活得逍遙又自在,倫理道義、國法律典,沒有一樣能將他定義為惡人。”
長孫燾拍拍她的腦袋:“難的不是如何選擇,難的是你心裡早已知曉自己的選擇,並會堅定執行下去。”
“但這個選擇的艱難之處在於你會因此傷害到外祖父,明知會傷害,但依舊不得已而為之,這才是最難的。”
陸明瑜泣不成聲:“外祖父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如父親一般的存在,昔年我陸家遭逢劫難,是他代替阿爹阿娘撫育我。”
“養育之恩尚且未能報答,便要麵臨刀劍相向的境地,這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
長孫燾將她撈入懷裡:“晏晏,我們夫妻同體,以後的路不管艱難險阻,還是充滿罪惡,你所要承擔的、麵對的都有我的一份。”
陸明瑜吸吸鼻子:“昭華,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是無法坐視外祖父迷失下去的,我隻是很難過。”
長孫燾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想哭就儘情地哭吧,肩膀就在這,依靠也在這,隻要你身邊有我,你便不會是獨自一人。”
陸明瑜摟住他的腰,把頭緊緊抵在他胸膛:“你這麼會哄我,怎麼連孩子都哄不住?”
長孫燾正要解釋,蒼何他便來了:“主子,娘娘,我們找到白公子和江姑娘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