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甘國陽連續進球,水鐘隊正在將分差拉開,奧威爾在場邊大喊,要求加強對甘國陽的防守。
可老虎的球員們有些迷茫,中場休息說加強對富蘭克林的防守,現在又要加強對阿甘的防守。
對麵五個人,我們也隻有五個人,如果夾擊富蘭克林,再夾擊阿甘,其他人全都放了不防了?
老虎隊的進攻也出現了問題,傳球變得猶豫,而水鐘隊的聯防更加有信心了。
許勳竟然主動出擊,斷掉了老虎隊的傳球,然後持球反擊!
老虎隊選擇了犯規,從後麵拉了許勳一把,許勳摔倒在地。
這是一次違體犯規,應該罰球加球權,可是現場裁判隻吹了一個普通犯規。
貝爾曼衝著裁判嚷嚷,“這是技術犯規!違體犯規!要罰球,要罰球的!”
裁判安撫貝爾曼,道:“我是為了你們好,也是為了我好,你消停點兒吧。”
貝爾曼想到這是在對方的場子,一體育館的黑人,外麵還蹲著大幾百,警車在路上巡邏,想想有道理,還是忍了吧。
水鐘隊的邊線球,富蘭克林遭到了嚴酷的包夾,接不到球,甘國陽出來接球,手遞手給了陳星,掩護後往裡走。
甘國陽吸引了防守,陳星不敢多運球,但他很冷靜的找到了繞切出來的許勳,許勳右側45度接球,拿球就扔!
球直奔籃筐,甘國陽一看就知道這球很難進,力量大了。
他跑到左邊,球果然砸在籃筐上反彈到左側,甘國陽起跳空中拿球,然後打板補籃得手!
進球後的甘國陽不忘問候場邊的小加裡,“大點聲加裡!聽不到你的嬌喘我很寂寞!這也是賞給你的!”
小加裡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感覺胸口有一股氣在凝結,喉頭有些哽住,眼睛變得酸澀,竟然有淚水要流出來。
在奧克蘭街頭每個人都會喋喋不休,因為這裡的環境決定了,如果你不看上去不好惹,你就會被人欺負。
噴垃圾話就好像貓的哈氣,狗的狂吠,都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是個硬茬子,你彆想著能欺負我。
加裡的父親阿爾也是個街球高手外加垃圾話大王,還是奧克蘭知名的刻薄先生——他自己在自製的汽車車牌上這麼寫的。
他繼承了父親的特點,但他畢竟才13歲,還是個心理有些脆弱敏感的少年,無力反抗的滋味相當不好受。
他想,但凡自己能上場打球,哪怕對手是中鋒,他也不會害怕不會難受,他會選擇和對手乾一架。
現在他站在場邊,努力抑製淚水,他不敢回頭,也不敢用手去擦眼角,如果被朋友們發現他會被嘲笑一輩子。
他用有些破音的聲音繼續對著甘國陽喊話,而老虎隊終於打進一球,亨利-特納在重重包圍下,低位接球傳球轉身跳投命中。
而甘國陽在隨後的進攻中,跑到外線接球,就在距離加裡不遠的地方,和隊友來了三次來回傳球的配合,戲耍了一下赫爾伯特。
接著,甘國陽在距離籃筐23英尺的地方——NBA的三分線是23.5英尺,直接遠距離發炮,投籃出手。
漂亮的手型,漂亮的弧線,球穿網而過,乾脆利落,老虎體育館的分貝瞬間降低了一半。
進球後,甘國陽一轉身就能看到加裡,兩人四目對視。
甘國陽看著他,笑了笑,聳了聳肩,什麼都沒說,就跑開了。
而小加裡一下子沒忍住,兩顆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掉進嘴裡。
那味道鹹鹹的。
【…當時我他媽的被他給噴哭了,真的,這事兒我一直都沒和彆人說過。他投進了一個20多英尺的遠投,那時候沒有三分線你知道的,沒有人投這種遠投。可他一個中鋒,很自然順暢的出手了,進了以後轉過頭看著我,什麼都沒說。之前他每次進球都衝我吼,但這次他真的什麼都沒說,隻是笑笑聳了聳肩,我卻感覺他什麼都說了,我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我真的忍不住了,掉了兩顆眼淚。但我發誓,就兩顆,我站在場邊不敢回頭,也不敢擦眼淚,我就抱著胸,拚命睜大眼睛,直到眼淚變乾,真他媽的丟死人了……】
———2023年出版作品《Trash talk》中對NBA名宿加裡-佩頓的采訪,節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