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蟬翼的劍光斬開一切,時光好似在這一刻定格,仿佛空間時間都被這一劍斬開。
劍光如煌煌夏日一般,熾烈如火,一劍開天,一往無前!
一切的規則,仿佛都於這一劍下變得毫無意義。
蟬鳴聲中,任傑聽到了時光的味道,甚至是死亡的味道…
恍惚間,任傑仿佛來到了那年的盛夏,炎熱,憋悶,房間裡,旋轉著的吊扇有氣無力,桌上的冰鎮西瓜,汽水的玻璃瓶上還結著水珠。
窗邊的風鈴發出輕響,窗外的大樹下,吵鬨的蟬鳴,聲聲入耳…
那…是獨屬於夏天的聲音,那…同樣也是蟬生命中最後的絕響。
斬向自已的不再是劍光,而是…整個夏天。
隻見夏天的身子在斬出這一劍後,便不斷地崩壞著,可他的眼中卻帶著一抹執拗,一抹悲涼。
胸中僅存的那口氣終是吐出,於口中崩出兩個字。
“絕響!”
任傑緊緊鎖住神智,眼中似有烈火在燃燒,體內全部的力量於這一刻儘數注入手中三鏡黑刀!
毫無保留,不留餘地!
恐怖的力量通過刀鋒儘數綻放!
“燼斬!”
隨著任傑一刀斬出,隻見天地間驟然多了一道黑燼之幕,刀鋒之下,仿佛就連空間都朝著兩側流淌而去。
那道黑燼之幕如天塹一般落下,似要將整座世界一分為二,暴躁且瘋狂!
萬事萬物皆化黑燼!
此刀過後,敗者為燼,勝者依燃!
“鏘!”
兩道身影刹那交錯而過,凝固的時空重新流淌。
“轟隆隆!”
如雷鳴般的炸響聲回蕩著,隻見任傑的燼斬刀光刹那遠去,將腳下的藍海一分為二,就連空中的流雲也被斬成了兩半。
刀痕之上,無儘黑焰燃燒著,如一道接天連地,看不見儘頭的黑牆。
而另一邊,隻見夏天的絕響之劍在斬過任傑後,便驟然消散…
沒造成任何多餘的傷害,更沒留下什麼痕跡,就仿佛…他從未來過一般。
隻見夏天的身上多了一道巨大的刀傷,從肩膀一直斜著砍到腰腹。整個人都燃成了黑色的火炬。
夏天低頭望了一眼傷口,臉上泛起一抹無奈的苦笑,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般。
如破麻袋一般仰躺著倒在了地上,身體部位開始一點點的被同化為灰燼。
而另一邊,隻見任傑的胸口處,同樣有一道猙獰的劍傷。
從肩膀一直延伸至胯部,橫貫了整個胸膛。
任傑一個踉蹌便跪趴在地上,大口的咳著血,他的人形幾乎消散,一度竟難以維持。
但終究是扛過來了,但卻直接從五段魔化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噗~噗哇~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任傑依舊劇烈猛咳著,殷紅的鮮血仿佛不要錢般從傷口中湧出。
即便是有心之惡魔在,那道劍傷一時間竟也無法恢複。
傷口中仍殘留有夏天的劍意,極難祛除,仿佛在任傑的身上留下一道永遠無法抹除的印痕一般。
隻見任傑深吸了口氣,強撐著站起身子,任由胸口的劍傷處鮮血流淌。
他就這麼踉蹌的走到夏天跟前,像是小孩子一樣炫耀著自已的戰績,咧嘴笑道:
“我贏了…”
蒼老的夏天眸光暗淡的望著任傑胸口處的劍傷:“我也…沒輸的太徹底,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