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之不想吃狗糧,屏蔽任意的話。
任意卻不放過他，幫忙整理後，後退幾步,托著下巴仔細端詳,越看越滿意。
拿出相機，哢嚓哢嚓的照了好幾張。
收起相機後，有用手機照了兩張。
莫如之本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直到任意拿著手機貼近嘴邊道：“我還用相機照了幾張。比手機更清晰。等回去後,全都打印出來。等咱們結婚後，貼滿臥室客廳，洗手間也貼兩張。爭取去哪,一眼都能看到。”
莫如之整理領子的手頓住。
任意道：“我已經跟他媽媽打好招呼了，他媽媽說了,他小時候的書本都留著，到時候任由我們去挑。到時候拿兩本,枕在枕頭底下。”
莫如之：“……”
任意道：“我再拿他兩件衣服，等孩子出生時，就用他的衣服抱出來。”
“誒誒,過分了,過分了。”莫如之忍不住打斷他。
“書本就罷了,照片衣服有點太過了。萬一讓彆人誤會了,我以後還做不做人了。”
任意抬起頭來，賴皮的模樣讓莫如之手癢癢，“我和晶晶是不在乎的，我們巴不得說孩子像你。”
莫如之：“……這裡還有小朋友，你注意點。”
剛見麵的時候，任意這家夥還知道裝模作樣,現在乾脆在莫如之麵前放飛自我。
聽了莫如之的話，任意看向乖乖坐在客廳角落的麥初一。
任意來的時候，是麥初一給他開的門。
當時看到任意的時候，麥初一下意識的就要關門。
可惜沒關成，就被任意給抵住。
麥初一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
“任院長？”
尹封聽到外麵的動靜，走了出來。
正好看到這一幕。
“任院長。”麥初一下意識的跟讀。
尹封站在麥初一身後，手搭在他身上。
“初一，這位是魔武的副院長任意……”
尹封接下來的話，麥初一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嗡嗡的大腦裡回蕩著一句話“這是魔武的副院長任意，這是魔武的副院長任意……”
麥初一滿臉通紅，恨不得當場找個縫鑽進去。
任意都進去了，他還沒緩過來。
尹封低聲問道：“怎麼了？”
麥初一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
他怎麼說？
難道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以為這位魔武行院的副院長，騷擾師父的流氓？
尹封將他按在沙發上後，麥初一特意跑到最偏僻的角落待著，就為了讓兩個當時人忘記他，努力的減少存在感。
可事實證明，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就會越容易發生。
任意放著寬大的沙發不坐，搬著椅子，坐到麥初一身邊。
“初一，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麼樣？”
麥初一尷尬的咧嘴一笑道：“挺不錯的。”
任意用力拍拍麥初一的肩膀，“哈哈，英雄所見略同！等以後高考，一定要考魔武，到時候我罩著你。”
麥初一禮貌的點頭，點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任意疑惑的聲音。
“你，我是不是之前在哪裡見過你。”
麥初一點頭點到一半，僵在原地。
任意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我從哪見到的你呢？誒歐，我這腦子……”
麥初一看向師父。
莫如之已經穿好衣服，此時正端著茶杯，笑吟吟的看熱鬨。
看到這裡，麥初一哪不知道，他早就被任意給認出來了。
這位任院長純粹是逗他玩呢。
“行了。再這麼下去，任院長你的麵子都在晚輩麵前丟儘了。”
莫如之怕小徒弟麵嫩，笑著出聲打斷。
人家師父都出聲了，任意放過了麥初一。
一行人換好衣服，直接驅車去了魔武。
進了魔武的小洞天，麥初一的眼睛都直了。
他原以為看到的魔武就是真正的魔武。
卻沒想到，那隻是魔武的一小部分。
真正的主體在小洞天裡。
透過那道大門看到的，和真正穿過大門後，看到的截然不同。
就如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看麥初一一副土包子的模樣，其他人相視一笑，當初他們初來時，也是這個樣子。
車停在停車場，一行人從後門進了禮堂。
張晨星跟莫如之說了聲，直接去了京武那邊。
禮堂裡早就坐好，除了各校的劍道種子，就是騰空宗師們。
都在等著莫宗師出現。
突然出現一個人，自然會引起全場注意力。
兩三百位宗師的目光齊刷刷的射過來，壓力極大。
張晨星腳下頓了下，繼續往前走。
看他走到京武的空位邊，坐下後，這些人才收回目光。
原來是有事來晚了的。
激動的情緒，瞬間down了下來。
明知道，距離開始還要一段時間，可還是期待的盯著門，希望能快一點見到莫宗師。
終於八點五十五分，任意等魔武老師從後麵出來，坐在最前排。
宗師們看到任意，就知道要開始了。
主席台上的幕布緩緩拉開。
眾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幕布完全打開，露出一人。
不似人間物，宛若天上人！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就見他隨意斬出一劍。
眾人仿佛看到天河倒懸，傾瀉而下。
他們麵對天威，瑟瑟發抖，不能抵抗。
就在驚叫出聲前，陡然消失。
眾人才發現自己依舊坐在禮堂。
胸口猛烈起伏，大口呼吸。
眼睛的餘光看去，放了心。
不止他一個人，身邊的人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這是人能用出的劍法麼？
震驚的同時，另一個想法則是今天真的來值了。
就算沒有後麵的演講，就憑這一劍，就值了！
不過，隻敢這麼想，不敢這麼說。
生怕說了，莫宗師就會以此為借口，結束講武。
這些人嘴抿的緊緊的，看著莫如之的目光充滿期待。
台上的莫如之暗中一笑，他這一劍就是為了震懾。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真心來聽他講武的，但也有一部分不服他來找茬的。
莫如之可沒那個時間跟他們解釋，乾脆來了個下馬威。
果然不出莫如之的預料，這一劍下去，沒人敢出聲了。
莫如之一撩衣服，坐在蒲團上。
薄唇輕啟，清朗的聲音不大，卻準確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
坐在下麵的人，無論是半步繁星，騰空宗師，還是各個學校的劍道精英，全都沉迷其中。
隨著莫如之的話變換表情：時而恍然大悟，時而糾結，時而撫掌大笑。
如果用錄像機記錄下來，靜音觀看，還以為是哪個精神病院的患者在開會呢。
等到聲音消失，眾人茫然的抬起頭，發現台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怎麼這麼快？”
“對呀，這才幾分鐘？”
有人激動的道。
“你看看外麵，已經天黑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外麵已經漆黑一片了。
禮堂裡早就點上了燈。
有人喃喃道：“為什麼我沒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不過沒人回答他，眾人開始回憶整理聽到的東西，生怕晚一點，就從腦袋裡消失。
莫如之走在魔武的小路上，麥初一緊跟在後麵，眼神中充滿崇拜。
他追上去，剛要開口，就聽到禮堂那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
“多謝莫宗師！”
麥初一道：“師父，他們在感謝你呢。”
莫如之輕哼一聲，“他們的確應該感謝我。”
這一天下來，莫如之感知到有好幾個人的意境都開始生根發芽。
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冒出頭來。
還有一些樹苗，明顯長大許多。
莫如之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道：“你們要開學了吧？”
麥初一不知道莫如之為什麼要問這個，算算時間，才發現，“額，昨天就開了……”
莫如之回頭看了他一眼。
麥初一低頭搓搓腦門，小聲分辨：“我前天受驚嚇太大，就給忘了……”
莫如之哼了一聲，轉頭繼續往前走。
“既然開學了，你就回去上學。每個星期六的下午，來找我。如果我當時有事，會提前通知你。”
麥初一點點頭。
他在之前就知道，師父不會讓他放棄學業。
高中是一定要上完的，然後去參加高考。
“一會兒我讓你師兄把你送回去。今天的這些東西，對你來說還太深奧，理解不了的，不要強行理解，以後我會跟你將這些。”
麥初一點點頭。
“師父，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不需要師兄結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莫如之沒有反對，“那你現在就回去吧，直接打車，給你錢就是讓你花的。”
麥初一點點頭，跟莫如之在魔武門口分開。
莫如之目送麥初一上了出租車後，又轉身回了魔武。
沒有去禮堂，而是等在修煉場外。
從天色昏暗，等到霞光初現。
直到一人推門而出，莫如之從空中落下。
這人一抬頭，常年布滿寒霜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哥，我成功了！”
“我領悟劍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