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處於權力旋渦,這陣子的風雲詭譎,鬨得闔府上下又是人心惶惶。可對於已經身在他鄉的秦曉檸來說,安定下來的她,日子倒是過得安穩。
她腹中孩兒剛剛一個多月,正是不穩的時候,故而秦曉檸甚少出門,隻需要在家裡鑽研好了字畫,然後按時讓鬆枝送去集賢閣就好。
自從第一副字賣了個好價錢後,秦曉檸的字越發的搶手,後來有一幅字甚至賣到了二百兩的價錢。
蔡老板明白維護好秦曉檸這個財神爺的重要,每次分成的銀子都命小童按時給送來。
銀錢充裕,秦曉檸的日子過得也滋潤。
鬆枝和王大姐兩個按照秦曉檸的交代,這陣子幾乎每日都要出門尋何意的乳母。
這日,二人又尋了兩個回來。
秦曉檸剛睡醒午覺,兩個婦人被王大姐引著在廊下候著,隻見堂屋裡紗布簾子微動,一個綠衣小丫鬟扶著個裹著錦衣的小娘子緩緩出了屋子。
想必這個就是雇主了。
小娘子生得膚白貌美,舉止嫻靜大方,俏麗得如同天宮的嫦娥一般,驚得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婦人看得一時呆住,直到身側的王大姐提醒,二人才緩過神來,紛紛過來施禮問好。
秦曉檸被鬆枝扶著在庭院的長椅上坐下,這才抬眸看向兩個婦人:“你們都如何稱呼?年方幾何?先簡單的介紹一下吧。”
因為是要給孩兒找乳母,秦曉檸慎之又慎,之前已經看了好些婦人,都覺得不太滿意。
眼下說話的時候,她暗暗觀察打量著麵前的兩個婦人。
一個五十上下,生得略微粗壯,另一個三十出頭,眉眼溫和。
兩個婦人分彆說了自己的情況,都是奴籍,從前都是在主人家給照料孩兒,那粗壯的婦人前主人家的小公子不慎染病夭折了,她這才又被發賣掉,另一個婦人據她說是那家男主人行為不端,屢屢對她非禮,女主人一氣之下這才將她發賣。
都是苦命人,秦曉檸仁心,命鬆枝一人給了一吊錢,王大姐先將人給帶了下去。
方才聽了二人的講訴後,秦曉檸心裡有了算計,待將人帶下去後,讓王大姐將倒賣這兩個婦人的人伢子帶進了內院。
這人牙子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梳著溜光的發髻,能說會道,她見了秦曉檸躬身問好,嘴上絮絮道:“這兩個婦人都帶過孩子,給孩子做飯食,縫補衣物等,都是一把好手,不知娘子可相中了嗎?”
秦曉檸聽她絮叨了一氣,問道:“這二人可識字嗎?”
人伢子沒成想秦曉檸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她蹙了蹙眉:“娘子,您這就是挑剔了,莫說這樣的奴仆,便是好人家的女子,又有幾個是識字的呢。”
她頓了頓,陪著笑臉:“小娘子若是非要找識字的,不是老身我說話難聽,你怕是將這舒望城都翻遍了,怕是也找不到這樣的奴子。”
在公府裡,能識文斷字的仆婦倒是有的,且不在少數,外頭,到底還是與京城差彆巨大。
在這之前,已經看過了好些仆婦,都是不識字的。
“娘子,要找識字的,怕是真的難。”鬆枝湊在秦曉檸耳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