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秦曉檸睡得挺踏實,待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陸戟早已不在身側,秦曉檸起身推開窗子,瞧見陸戟正在庭院裡的涼亭子裡與迎風隨風還有一個臉生的人在說話。
他來的時候是孑身一人,這幾個隨從下屬應當是清早尋過來的。
秦曉檸隔著窗子看陸戟的空擋,陸戟也隨之朝她看了過來,男人沒什麼表情,看了她一眼後,便繼續與那幾個人說話談事。
秦曉檸收回視線,隨之來到外間讓守夜的紅兒去喚鬆枝來。
自從陸戟來此,小丫鬟便一直躲著,眼下便是秦曉檸喚她,她也是悄悄從後門進來。
“迎風他們何時來的?”
鬆枝道:“天剛亮就來了,迎風隨風,還有那個臉生的,聽他們喚他周大人,方才還走了兩個,是跟王爺說完事就走的。”
秦曉檸聞言點了點頭,隨之吩咐道:“讓廚房的福佳和顧婦做兩桌早食,做的精細些。”
福佳和顧婦是秦曉檸給腹中孩兒買來的乳母,眼下孩兒還未落地,這兩個便一直在廚房伺候飯食。
還未待鬆枝答應,隔著窗子便見陸戟朝著屋子裡來了,鬆枝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又是一溜煙的從後門溜走了。
陸戟推門進了屋子:“睡足了?”
他信口說話,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秦曉檸點了點頭,隨即坐在妝台前開始自顧梳理秀發,陸戟在椅子上坐下,瞧著映在菱鏡裡小女人昳麗的麵容,淡淡道:“我看你昨日睡得深沉,倒是不像你所言那樣,被孩兒折騰得睡不踏實。”
他麵色平靜,但語氣裡卻帶著一絲調侃。
秦曉檸轉過身來:“昨日實在是困極了,這才如此,前幾日一直都是睡不踏實的,這都整整一個月了,也就昨日睡了個整覺。”
陸戟聽她絮絮的訴說著委屈,他不過是涼涼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秦曉檸卻不乾了。
女子懷孕本就是辛苦的,雖然她說懷這孩兒如何如何辛苦的話裡有著諸多的誇張成分,但陸戟這般態度,卻讓她隻覺得心塞。
他就是不在意自己。
雖然是她先對不住他在先,但既然她懷了他的骨肉,作為一個男人,就得包容大度才行呢。
秦曉檸“吧嗒”一聲將羊角梳子放在妝台上,哼著道:“你這是懷疑我在胡說不成嗎?”
懷孕本就是辛苦的事,雖然她說得有些誇張,但也算不上胡說。
陸戟依舊不言語,隻自顧拿起桌上的茶盞斟茶來喝。
瞥著男人不鹹不淡的模樣,秦曉檸心裡更堵得慌了。
她起身三兩步來到陸戟跟前,奶凶的眼神兒盯著他,語氣尖銳:“陸戟,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戟放下手裡的茶盞,反問她道:“什麼‘什麼意思?’”
“我又沒說你扯謊。”他道。
這最後一句,聽在秦曉檸耳中,總感覺他在諷刺她。
秦曉檸重重的哼了聲,正要再次開口回懟他,隻聽外頭響起敲門聲:“王爺,李統領已經到了,在外頭候著您呢。”
秦曉檸正立在陸戟跟前,她聞言踮著腳朝著外頭瞥了眼,果見庭院裡又多了幾個麵色端肅的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