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始至終,陸戟都是一副深沉模樣,仿若入定一般,仿佛這場紛爭與他絲毫無關一樣。
一個是刀山火海裡曆練,又鬥敗了曾經的幾大世家,甚至那陰險詭譎的先帝都是他手下敗將,男人可謂是在權力旋渦裡摸爬滾打過來的。一個是剛剛弱冠,尚未褪去意氣的少年。
趙潘起初還是一副誌在必得,可見陸戟始終這般沉穩,便讓他有些打起怵來。
“舅父——”
他沒有底氣的喚了一句陸戟。
好半晌,不見陸戟回應。
在這等待的時間裡,對於趙潘而言,卻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終於等到了陸戟開口,他側過頭來,語氣雲淡風輕:“陛下,此事你怎麼看?”
“我?”趙潘驟然一愣:“朕,朕自然是相信舅父。”
他說得結結巴巴,在陸戟跟前,那剛剛鼓起的氣勢登時就像泄氣的球子一般,隻剩下可憐兮兮的苟延殘喘。
陸戟樂了,說是笑,卻是透著刺骨的冷意。
“陛下能信臣就好。”最終,他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文武百官見狀,便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保皇派是下了大決心要搬倒陸戟的,若是皇帝立場不堅定,那麼勢必要將他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陛下。”陳修遠帶頭進言:“弑君的證據確鑿,您若是此時心慈手軟,必定要讓趙室江山落在他人之手,陛下啊,請您三思啊。”
“陛下,太傅所言甚是。”趙室族長賢親王出列進言:“陛下,臣請您徹查此事,事關重大,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不待趙潘回應,陸戟淡淡一笑,他掀眸看向下首的賢親王,語氣清淡:“賢親王避世多年,現下為了趙室江山也出來了。”男人清冷一笑:“這排場,倒是挺大。”
整個朝堂已經是劍拔弩張,可這事情的中人人物卻是一副雲淡風輕,毫不上心的樣子,這便讓保皇派有些吃不準了。
“陛下。”陳修遠再次出列進言:“既然大理寺已經查出了結果,微臣以為,還是先將嫌疑犯緝拿歸案,慢慢審理才是正道。”
陳修遠這話一落,趙潘身側的錦衣衛便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劍柄上。
“我倒要看看,哪個敢對王爺不利!”陸戟一派見狀,以霍朗為首的武官立馬大步跨了出來,這些武官各個殺氣騰騰,立在金鑾大殿正中央,唬得一眾文官不由得變了顏色。
趙潘再也維持不住了,慌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眾卿莫要衝動,莫要衝動啊。”
眼見著雙方僵持不下,陸戟慢悠悠的開了口:“此案乾係重大,單憑大理寺一麵之詞,不能定論,且再慢慢查查這就是了。”
“陛下。”
被陸戟這麼驟然一喚,趙潘嚇得一驚,陸戟淡聲道:“此事,事關微臣清白,還請陛下命人好生徹查。”
說罷,男人也不待新帝反應,便對著群臣道:“退朝”。
又是還不等群臣反應過來,他已經下了丹篳,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金鑾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