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了事兒,沒地兒說理。
“既然知道怕,下次就換個行當,彆再送紅米糕了。”顧思南想不通她為什麼能流那麼多的眼淚,這些水都是從哪兒來的?
“不是再送,是第一次送。我不知道姓趙的壞女人是個皮條客。”宋荷兒強忍住哭泣,破舊的袖口早已被她擦得濕漉漉一片。
原身的淚眼淺。若她在現代能如此輕鬆發“大水”,演技能再上一層樓。
“我不回火坑了。”宋荷兒下定決心,“咱們分了紅米糕吃。徹底涼了後就不好吃了。”
一塊溫熱的紅米糕被遞到開車的顧思南嘴前。甜絲絲的米糕香縈繞在他的鼻腔。
萬萬沒想到,朋友常勸他去吃次紅米糕開開葷,結果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吃到了。
他側目瞧了眼目中滿含期待的她。
拒絕的話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大概率是因為哭過的原因,她的鼻尖紅紅的,眼中仍泛著濕意,臉色卻很蒼白。
看樣子剛才是真嚇著了。
他張開口,米糕被喂進了嘴裡。
送出米糕後,宋荷兒兩眼彎彎,她還沒嘗過八零年代的米糕,她也來嘗一塊。
米香在舌尖蔓延,香甜軟糯。
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好吃的米糕出自一個壞女人……但不回去的話,她又能去哪兒?
吃喝拉撒睡,樣樣都離不開錢。
而她身無分文。
“肉包恩人,我想求你一件事。”宋荷兒的語氣躊躇。
“顧思南,我的名字。”
“宋荷兒,南哥,你叫我荷兒就成。”
“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雙手合十,滿目祈求,“我等下下車,南哥你就猛踩油門,朝我撞,成嗎?”
“……你竟然是個恩將仇報的人。”顧思南單手控方向盤,從後座拿了瓶便宜的老白乾,“人生沒有過不去的檻,喝口老白乾暖暖。”
勸酒的方式還挺特彆,不過她喜歡。
重生後,她的精神高度緊張,也極度不安,這時候,她需要大醉一場。
豪邁地拿過已經喝了一半的老白乾,宋荷兒直接對口吹了剩下的半瓶,喝完立馬飄飄然,笑著誇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後,仰頭睡倒在副駕駛座上,不省人事。
完全沒有給顧思南阻止的餘地。
仿佛喝醉酒的人是自己,他隻覺得頭疼。宋荷兒並未告訴她家的住址,深更半夜,能送她去哪兒?
今晚,撿了個麻煩。
想到車上還有貨等著去送,已經耽擱了很久,不能再拖。
顧思南決定先去送貨,至於身邊的醉鬼——讓她睡著吧。
有厚實的棉大衣在,凍不著她。
隔天清晨,宋荷兒被震耳欲聾的哀樂吵醒,其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努力睜開眼,入目是鋪天蓋地的白。
靈堂,還是死了人的靈堂!
彆啊,她不過是喝醉了,不至於瞎跑到靈堂睡……吧?
“對不起,我年紀小不懂事,莫怪莫怪!”宋荷兒當場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身後傳來不厚道的笑聲,她朝後一看,發現是顧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