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
熟悉的低音炮在耳後響起。
沈陸揚猛地鬆了口氣,回過頭,看著謝危邯的眼神閃爍著喜悅的光輝:“謝老師!”
不是鬼!
謝危邯背光站著,靡麗的五官看不清神色,視線落在他唇角,冰涼蒼白的指尖掃過他嘴角的傷口。
“怎麼總是見血。”可能因為這個角落太過陰沉濕冷,低沉磁性的嗓音也染上了冰涼。
沈陸揚抬起手背抹了下傷口,疼得“嘶”了一聲:“剛才和——”他頓了頓,手背按著嘴角說:“這位老師,產生了點兒誤會。”
說著往身後看去。
段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退開了幾米遠,狼狽地半跪在地上,額角溢滿冷汗,警惕地盯著突然出現的謝危邯,目光一次次移動到他們身後的時凡身上。
沈陸揚往兩邊看了看,確定沒有學生看見才放下心,下意識地又摸了摸嘴角,疼得一皺眉。
謝危邯擋開他的手,指尖在傷口上輕掃,眸間的暗色隨著陽光的出現而消散,像是從未不悅過,語氣平靜:“彆碰。”
沈陸揚聽話地放下手。
恐怖的信息素一閃而過,時凡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試探地喊了一聲:“謝老師?”
謝危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側的陰影和身後沐著陽光的沈陸揚形成詭異又和諧的反差。
“時老師。”
時凡後退一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沈陸揚沒注意到謝危邯的表情,看出時凡的難堪和歉疚,時凡不是擅長解釋的人,沈陸揚自己也是自願幫忙的。
“就是個誤會,”沈陸揚替他解釋,打了個圓場,“時老師,你先回辦公室吧,宗老師還等你呢。”
時凡不放心他:“你的傷——”
沈陸揚拍拍謝危邯肩膀,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沒事兒,有事兒謝老師也在這兒呢,就擦破點皮,你快去吧。”
時凡猶豫了幾秒,看向段辰。
都是Alpha,他清楚段辰現在的狀態是被壓製了。
避開對方渴求的視線,他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
沈陸揚再回頭,段辰深深地看了他們倆一眼,什麼也沒說,困難地站直,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他這才意識到,謝危邯動了信息素。
人都走了,沈陸揚的逼徹底裝到頭,捏了下胳膊,疼得臉都跟著抽了一下:“操。”
肯定得腫,青青紫紫也少不了。
沈陸揚擼起袖子吹氣,沒心沒肺地問:“謝老師,你認識那個老師麼?叫段辰。”
謝危邯握住他一隻手,另一隻手輕輕按在紅腫的皮膚上,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剛才怎麼回事?”
沈陸揚視線被這雙手吸引,隨口說:“那個老師想拽時老師走,時老師不同意,差點打起來的時候我過去見義勇為了一下。”
謝危邯仔細地檢查過他的手臂,眸色微斂,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去醫務室。”
醫務室。
醫生看了他手臂,“哎喲”了一聲:“這怎麼弄的?花花綠綠的真喜慶。”
沈陸揚脫了外套,編瞎話很順手:“從台階上滾下來了。”
“那你這滾得非常有技巧啊,均勻分布,還有重疊。”
沈陸揚看著她給自己胳膊抹藥,繃不住樂了:“可讓您看出來了,我彆的不會,就特彆會摔跤。”
對方看了他一眼,又瞥向他身後的謝危邯,眼底閃過若有所思:“有謝老師在還能摔成這樣,你不是摔謝老師身上了吧?”
“方易。”謝危邯拉開椅子,坐到沈陸揚身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方易舉了舉手,投降:“得,我不說話了。”
沈陸揚看見他胸牌上寫著“方易”,Alpha信息素很囂張地沒完全收斂,是檸檬香。
方易忽然閉嘴,沈陸揚還怪無聊的,提起個話茬:“方醫生,這個藥我回去抹幾天?”
方易還在思考什麼人物能讓謝老師親自送來,隨口糊弄:“抹個幾天就好了。”
“這話說的,”沈陸揚靠在椅背上可勁兒樂,自己樂不夠,還要用胳膊懟懟謝老師,瞅著他一起樂,“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謝危邯唇角彎了彎,沒有笑出聲,但沈陸揚還是特彆知足地樂得更歡了。
給嘴角上藥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藥,棉簽剛按上去,跟撒了把辣椒麵似的,疼痛一路竄上天靈蓋。
沈陸揚控製不住地往後躲了一下,嘶溜了一會兒:“大夫,這點小傷彆抹了,再等會兒它自己都長好了。”
“也行,”方易很好說話,臨了問了一嘴,“你這是讓人揍了吧。”
沈陸揚看出他跟謝危邯關係不錯,也沒繼續瞞著:“不是挨揍,我這是跟人互毆了。”
方易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嚴重,回去彆沾水,彆磕了碰了,養幾天就好了。”
沈陸揚說了聲“謝謝”。
“真是鐵樹開花了,”方易一邊開藥一邊話裡有話地說,“頭回見你帶人過來,今兒太陽是不是從東邊直接蹦西邊兒去的,沒個過度……”
沈陸揚沒注意方易嘀咕什麼,看見桌子旁邊有一小摞名片,隨手抽出一張。
【方易:1xxxxxxxxxx】
他保存到手機裡,防止學生有頭疼腦熱找不著人。
一抬頭,方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謝危邯身後,鼻子嗅了嗅:“信息素這麼穩定,不像你啊,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沈陸揚沒聽懂。
除了藝術樓和時凡獨處超過一小時導致易感期的那次,謝危邯信息素一直很穩定。
謝危邯沒正麵回答方易的話,拿起開好的藥,看向沈陸揚:“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捧著大茶缸子喝了口茶水說:揚揚受傷了,這事兒過不去了。
揚揚:我剛才見義勇為來著!
謝老師:做得好,下次不許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