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夏。”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的。除了這個,寧晗學也做不了彆的。總不能一個過肩摔把她摔地上吧?叫保全來扯她?夏懷信能掄酒瓶打爆他的頭。
前台小陸見狀,不禁在心中暗忖,“這小姑娘膽兒真肥啊,竟敢對寧總動手動腳。”
寧晗學怒氣兜頭時,蘇夢夏終於開了口,“你讓我做你幾天秘書,我就放開。”
寧晗學:“你信不信我丟你出去。”
蘇夢夏:“不信。”
霎時間,有股痛感從寧晗學的心口傳來。
心裡無聲地咒罵了夏懷信幾十遍後,寧晗學決定忍一時,“行,你先放手。未來一周你可以來公司,除了我秘書,你愛乾什麼乾什麼。”
聞言,蘇夢夏立馬放開了寧晗學。
她彎著眉眼笑,矜貴又有禮,“謝謝哥哥。”
寧晗學:“......”為什麼要有暑假這玩意兒呢?
蘇小姐憑借著自己的能屈能伸得到了一周能近距離接觸心上人的機會,過程雖然曲折,但開心在所難免。她是哼著小曲兒進寶盈創投的,腳上踩著三寸細高跟,走得卻是又快又穩。每一步,都走出了“大小姐駕到” 的氣勢。
接下來的一整天,蘇夢夏都沒再找寧晗學的麻煩。寧晗學樂得清淨的同時,抑不住想:這麼過一周,好像也沒什麼難的。
然而這個想法,都沒能維持到太陽落山。
離下班還有一刻鐘時,職場麗人.夏來到了他的身邊,笑眯眯對他說,“哥哥,為了報答你昨日的晚餐,我今晚請你吃晚餐。”
寧晗學:“......如果我沒記錯,你留在這裡就已經是在報昨兒那一飯之恩了。”
蘇夢夏:“nonono, 留在這裡是我靠著自己的契而不舍爭取來的。”
寧晗學生生給氣笑了,但到了最後,他也沒能拒絕蘇夢夏。
蘇夢夏帶著他來到了景悅酒店的頂樓,寧晗學沒少來這裡,自是知道這裡有間能坐擁無限海景的雲中餐廳。
今兒,餐廳還在雲中還是他熟悉的模樣,然而內裡除了他們倆沒有其他客人。寧晗學知道這是蘇夢夏的手筆,但他什麼都沒問。
蘇夢夏凝著麵色冷淡的男人,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她向來樂觀,這類負麵的情緒並不能捆縛她太久。她主動開口,“我包下了這裡,今晚我們可以安安靜靜地吃頓晚餐,再也不用擔心遇見亂七八糟的人了。”
“辣眼睛。”
寧晗學低低笑了聲,因為那句“辣眼睛”。蘇夢夏和他認知裡的大小姐完全兩個樣子,她或許奢靡任性,但她的身上又有著很溫暖的煙火氣,讓人忍不住去親近她。
很矛盾的一個人。
蘇夢夏:“你笑什麼?”
寧晗學:“笑你。”
蘇夢夏:“?”
小姑娘生了張極為明豔的臉,這會兒流露出怔愣的表情,卻是軟乎乎的,仿佛一團無暇雲朵。
寧晗學看在眼裡,指腹發癢。他費力地按耐,才壓下了想掐她的臉衝動。
“笑蘇小姐拿了霸道總裁劇本,怪豪氣的啊。”
蘇夢夏回過神,她推著寧晗學往落地窗的方向走,“這算什麼!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你日後住海景彆墅,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出入私人飛機,時裝周頭牌看秀......”
這個晚上,一如蘇夢夏所說,安靜又舒心。
寧晗學無疑是喜歡這份安靜和舒心的。他愉悅,輕鬆,興致來時,他甚至親自為她拉了段小提琴。
這晚過後,兩人似乎同時找到了同對方相處的小訣竅,再未起爭執。
約定的一周,飛快滑到尾聲。
周六,寧晗學回到寧家老宅,參與一月一度的家庭聚會。自寧晗學有記憶開始,這聚會幾乎等同於矯揉造作、沉悶無趣。小時候是避不開,成年後他參與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次,他原也不打算來,架不住老爺子親自打了電話。在寧家,若說他還對誰存了些感情,那定是爺爺和奶奶了。
去到時,父母正在同人說笑,眉眼生光,氣度清朗。
他們很快察覺寧晗學的到來。
寧京偉朝著寧晗學招手,“阿學,過來坐。”
他的語調親昵又自然,仿佛前些時日的不歡而散不曾存在過。
寧晗學倒也沒有在這種場合給父母難堪的習慣,說到底,他和他們沒什麼區彆。
特會裝。
當下他朝著父母微微頷首,隨後提步走近餐桌,挨著他們坐下。一家三口,外表皆是精致考究挑不出一絲毛病,其實爛透了。
七點許,家宴開。
吃到差不多時,寧老爺子睇著寧晗學,“你最近和港城蘇家那丫頭走得很近?”
寧晗學聞言,黑眸頓時染了冷意,“爺爺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我的交友情況了?”
話音方落,寧母卓華便道,“是我和你爺爺說的。”
目的,她也不遮掩,“蘇家,港城頭部的豪門,又和夏家有姻親。蘇家這丫頭,雖然性格驕縱了些,但瑕不掩瑜。若能和蘇家聯姻,挺好的。”
寧晗學神色淺淡,一聲不吭,仿佛他不是這場對話的主人公。
隨著卓華話落,桌間陷落沉寂。
又等了片刻,卓華問寧晗學,“你怎麼想的?”
寧晗學放下餐具,繼而拿了手機,“你都知道說蘇家是對岸最頭部的富豪了,他們犯得著讓女兒聯姻?就是需要,輪得到寧家?”
“我現在就明白告訴你們,我娶誰都可以,蘇夢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