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也都種上了,全都是紅苕!”
“想辦法弄兩隻有奶的羊回來,解決娃兒吃奶的問題,再抓緊時間,多開點荒地,到了明年,多種點糧食,隻要舍得苦,日子總能過下去。至於錢,會采藥撒?”
“知道得不多,我之前就隻曉得上工種地,這些東西,沒得師傅教,見到了也不曉得。勉強認出來的,又不見有人收。”
“明天去蓮湖,路上遇到草藥,我給你指一下,看伱能記多少,都是些尋常草藥,雖然不太值錢,終究能多少換上一些,解決溫飽,問題不大……”
陳安所能做的,也就隻是這麼一點。
“謝謝!”
寧文柱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領頭往對麵的茅草屋走。
茅屋簡陋,就隻有三小間,地上挖坑栽樁,用竹篾和藤條捆紮簡單搭建的,一間住人,一間裡邊有個都沒有好好打理的灶膛,上麵掛了個鐵鼎罐,再有一間,裡麵堆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個男人就不是會打理的人,弄的一團糟,與其說是茅草屋,還不如說是一個窩。
就這樣的地方,也就隻能將就住上一晚。
陳安和宏山倒也無所謂,兩人都是山裡人,也經常穿山,沒那麼多講究,必要的時候,在外麵隨便找個地方,就能過上一夜。
但該有的警醒,兩人還是有,睡得早,兩人輪換著守夜。
一夜沒什麼動靜。
第二天早上,寧家兄弟倆起得很早,火塘裡攏火,弄來幾個紅苕煮上。
陳安和宏山也跟著從鋪墊著睡覺的鬆針草葉裡起來,到下邊河流裡掬了冷水洗臉,吃了兩個紅苕後,在寧家兄弟的帶領下,尋著山間小道中穿行。
知道陳安要教辨識草藥,寧文富也跟來。
一路上走得倒也不快,陳安也就著自己一路所看到的草藥進行指點。
采藥是分時候的,春天采什麼藥,夏天采什麼藥,都是有“下數”的。
其中,七八月份最是忙碌。
彭水這邊的草藥其實不少,當然什麼黨參、天麻之類的就不是在山道兩旁輕易能見到的。
但柴胡、黃芩、黃芪、黃連、黃柏……這些比較普通的草藥還是比較常見。
木通、香薷、一支箭、十大功勞、八角蓮等也能時不時能看到。
他隻是指認給寧家兄弟,能記住多少,看他們自己。
就這樣,走走停停,在下午的時候,寧文柱指著西邊的山峰說道:“順著這條小道翻過兩座山,就是你們說的青龍咀,往東邊走,下到江邊,就是連湖公社,你們是要先到青龍咀還是到連湖公社?”
“先到青龍咀!”
既然李豆花的目的地是這裡,自然是先到地方探探蹤跡再說,他心裡最急的,莫過於這件事情了。
在翻過山峰,到了背麵山溝裡的時候,忽然聽到林間山坡上,傳來嘩啦聲響。
陳安和宏山機敏,立刻扭頭尋著聲響傳來的地方看去,見有大小三隻動物身影,追著什麼東西,往林子裡跑過。
“是啥子東西?”宏山驚奇地問。
陳安看著動靜處在林木間快速閃動的身影,小聲道:“好像是三條狗,一條大狗領著兩個小嘞……走,靠近看看,看一眼就走。”
他一下子來了興趣,領頭鑽進山林裡,順著山坡追了上去,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下司犬。
單看到是毛色,他隻是懷疑是,還無法完全斷定。
那三條狗也發現四人,聽到陳安他們跟來的聲響,立刻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陳安他們,然後吠叫一聲,掉頭遠遠地繞開,隨後往山坡下方跑去。
這次,陳安看得清楚,那三條狗,一隻大的母狗領著兩隻小的,大狗和其中一隻小狗,一身白毛潔白如玉,頭部粗大,看上去長得很凶猛,最顯眼的就是鼻、嘴和眼圈都是紅潤的,胸部深圓,尾巴直立著。
大的兩隻,陳安能確定了,確實是下司犬,而且是短毛下司犬,以他的眼光看來,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但黑色那隻看樣子也很像是下司犬,但有黑毛的下司犬?
陳安挺疑惑。
四下看看,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難道是村裡跑出來在野外獵食的下司犬?
或者也有可能是常年活動在山林裡沒人打理的“野狗”。
三條獵狗跑遠,陳安見是去青龍咀的方向,順道的事,於是再次跟了下去,想進一步確認一下。
走了百來米遠,看到見三條狗站在山坡一堵石崖下的小山洞洞口。
這次,它們沒有急著跑,反而在四人靠近的時候,大狗衝著幾人狂吠起來,步步逼近。
讓陳安沒想到的是,隨著犬吠聲響起,有個衣衫不整的男青年從洞裡鑽了出來,朝著陳安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緊跟著將手中火槍提前來,迎空開了一槍,大聲吼叫著。
陳安根本聽不懂,隻能轉頭看向寧文柱:“他說啥子,是在罵人蠻?”
寧文柱點點頭,衝著陳安說道:“兄弟,趕緊走,我們壞人家好事了,是真敢拿槍打人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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