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時間,陳安大部分都花在了挑蜂蛹這件事情上。
結果,臨近吃中午飯的時候,那烏鴉又來了,出其不意地飛掠而來。
感覺到有東西襲來,陳安有經驗,趕忙扔掉手裡的東西,拉起衣領往頭上蓋,他隻感覺又被撓了一下,隻是這次有衣服阻擋,沒有被傷到。
而在對麵背著娃兒幫忙挑蜂蛹的馮麗榮看著那隻一下撲擊到陳安頭上又立馬飛落院裡古銀杏樹枝上的烏鴉,也忍不住罵了出來:“狗日嘞,黑老子一跳,就沒見過那麼流氓的烏鴉,啷個還沒完沒了的,是不是腦殼有病?連人都敢撓!”
頓了一下,她又沒好氣地笑問道:“安哥,你說這烏鴉,啷個就是找著你撓哦?”
陳安皺著眉頭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我那天把它們的窩掀了,還把窩裡邊的東西都拿了回來,狗日勒的兩個記仇,專門來報複我嘞?”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前天掀烏鴉窩的時候,兩隻烏鴉就在不遠處的樹枝上看著,還呱呱亂叫。
但隻是兩隻烏鴉而已,能聰明到這種程度?
陳安覺得很有可能,讀書的時候,學過烏鴉喝水,也曾偶爾在視頻上看到過烏鴉銜著小棍,掏取洞穴裡的東西,甚至,他還看過一個視頻,烏鴉追著老鷹拔尾巴毛……
感覺上,這玩意兒很聰明,而且很搗蛋很流氓,總是在瘋狂作死。
眼下,它們落到銀杏樹上,就是個很好的射殺機會啊。
陳安立馬跑到屋簷下,將掛在牆上的雙管獵槍取了下來,打開保險,跑到院子裡正準備瞄準,兩隻烏鴉卻是接連飛起。
陳安匆忙中開了一槍,連根毛都沒有打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飛入後邊山林,不見了蹤影,他也隻能暫時作罷,再尋機會。
“還鬼精鬼精嘞!”馮麗榮嘀咕了一句。
直到吃了中午飯,耿玉蓮去打田裡剩下不多的稻穀,陳子謙去放羊以後,宏山又找了過來。
不用說,還是昨天打架那檔子事兒,宏山見麵就問:“狗娃子,昨天晚上麗榮跟你說過了撒,有沒得法子?”
陳安看了他一眼,見他腦門上還腫著,已經變得烏青,他不由笑道:“昨天挨的那一磚頭夠重哈!”
“廢話,本來我還不想拿他怎麼樣,結果狗日嘞給老子來狠的,一磚頭拍得我腦殼裡邊冒星星,我不給他來點狠的才怪,直接打得龜兒下不了床!”
宏山滿臉憤憤,催問道:“你到底有沒得法子嘛?”
“那你到底啷個想的嘛?”陳安問道。
“我就是想讓這龜兒一輩子不敢再碰馬蜂……”
“其實,你換個角度想想,毛學富那龜兒,不過就是個小偷小摸,喜歡貪小便宜的人,給他點好處,說不定這個事情就解決了。他不是喜歡弄葫蘆蜂嘛,正好,讓他去弄,要是能把周邊的馬蜂全部攪了,你的那些小蜜蜂,就不用擔心被馬蜂咬了撒!”
“錘子,我恨不得弄死他,你還讓我給他好處……”
“那你想啷個辦?讓他自己被葫蘆蜂螯個半死?還是說下毒弄死他的那些葫蘆蜂?這些都不現實的嘛,你可以弄他的,他也可以弄你的,而且你的損失更大,你沒有住在大村子,沒得辦法天天守起撒。
難道弄死這龜兒,還不至於撒。
再說,養蜂對你我來說,始終隻是小利,浪費太多時間,劃不來的嘛。”
陳安其實想過,對付毛學富這種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本就小偷小摸慣了,不少人對他一直隱忍著,如果他的馬蜂傷到人了,而且傷到的人多了,很容易就會遭到不少人的針對。
法子也很簡單,葫蘆蜂這東西,越是招惹,越警覺越凶。
隻要多驚擾幾次,怕是有人有牲口從旁邊一過,立馬就有馬蜂飛出來傷人、傷牲口,到那時自然會有人不斷地找他麻煩,他還怎麼養。
犯了眾怒的事兒,是乾不下去的。
隻是,這法子是用傷彆人為代價,太缺德了,不能這麼做,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會釀成大的禍事,尤其是馬蜂蟄到孩童之類。
想來想去,陳安覺得退一步,雙方都得利,相安無事是最好的。
而且,若是有人將周邊的各種馬蜂都給清繳了,省得蜜蜂受損,陳安自己其實也挺願意多少給一些好處,省得自己麻煩。
就像過上些年,蜜蜂養殖戶們,還會專門花錢請那些找馬蜂的人清理蜂場周邊的馬蜂一樣。
宏山聽完陳安這番話,略微想了下,也覺得有道理:“說得也是,剛剛乾了一架,我不好說,你幫我去說哈撒,如果他連這都不同意,那我就不客氣了,他不是喜歡在屋子周圍養葫蘆蜂嘛,老子不弄得狗日勒家門都出不來才怪!”
很顯然,宏山也是懂馬蜂性子的,估計也有著陰損的想法,隻是施展起來覺得不妥而已。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心裡打過的不適合施展的小九九,被一隻鳥給辦了。